奇怪的小女孩,连包扎都不会,包得歪歪扭扭的,又像头小牛一样倔犟,一定要包好。
如若上天垂怜。
少年头一次信了神鬼。
可女孩却撑不住了,小身子在屋外呆太久,软绵绵的向地上倒,最后,她撑着把“血人”哥哥藏在了花围里。
少年腥红着双眼,死死盯着地上毫无生息的,花苞儿,他没有抱起眼前人的力气…不,他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
来人来的很快,司以晏从地上小心万分的抱起脱力的小人儿,内力绵和安抚着,他一声声叫醒道:“烈儿……”
司以晏把人抱走了,远到身影成粟。
少年的双眼不再通红,反而平静如水,他保持这个视线望了远方一夜,像要把所有的所有都刻记在血脉里。
一夜后,小院子里再无任何人,没留下任何痕迹。
此后,草原上传奇依旧,少年浴血归大漠,斩尽金羌旧党,布吉湖一夜由清转浊,说书般的情节上演了无数,人们听闻新王不娶不纳,却早早在十四岁那年新建王妃寝殿,收世上所有珍贵之物,每日每年命人守望,禁地般、圣地般伫立于王帐之右。
乐知不知道这么多,那段记忆却在陈烈田心中完整起来。
可惜,少年长大后,再寻故人,那年小院竟已落灰,佳人不在。
偏偏…也不可惜。
午时,萧宥琰按时回来了,他接住朝他扑来的人,听见人微怒:“萧宥琰,你怎么就爱摔啊,还偏偏就喜欢绊倒我。”
是微怒,也有泣音,还有笑意。
不可惜。
第66章 | 六十四 双木非林 田下有心 (萧马背h)
【作家想說的話:】
下部分就来点血腥的,打怪的,冒险的,来点吓人的(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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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宥儿…”
母亲慈祥的面容在唤他,他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母亲的样子四分五裂。
“宥儿,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不帮妈妈杀了你父亲?你为什么要回这个草原来?为什么你和那个畜生长得一模一样?!你这个孽种…男人都是孽种…你出生我就该用脐带勒死你…”
人前懦弱、只在自己面前疯巅的母亲信了中原摄政王的甜言蜜语,不然中原铁骑不可能突破防线,直取腹地。
母亲扭曲的面容、故国的背叛、血肉横飞的沙场…
萧宥琰从梦中惊醒,令人作呕的场景交替,他颤抖着想如往常一样把被子抱在怀里,怀里竟早已有个温热身子!
萧宥琰双眼一凛,从前被人追杀的惯性动作使他反手死掐住怀里人的脖子。
不对!
男人霎时惊愕!惊醒!
看清身下人痛苦的睡颜、温驯的黑发后,萧宥琰魔怔般放开手,把人轻轻抱进怀里,嘴里不知疲乏的念着对不起。
“唔…怎么了?”
陈烈田习惯性的窝进大傻怀里,毫无戒备的把脖颈露出,有点不对劲,农夫抬头看见萧宥琰湿红的眼眶后一愣,轻声道:“做噩梦了吗?”
萧宥琰俯身抱紧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陈烈田抚摸上男人难得见脆弱的双眼,手被反握住亲吻,他接着问:“是很可怕的梦吗?”
萧宥琰久久凝视着陈烈田,半响,依恋般深埋进农夫麦香柔软的颈窝:“很可怕。”
农夫噗嗤笑出声,依旧抱好了男人的后脑,嗫嚅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王啊,叫什么?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萧宥琰被怀里人的哂谑惹笑,起身揉了揉他的脑袋,失笑道:“多新奇?我并不是神,世上有很多我不了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