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苓躺在帆船上虚虚喘气:“……嗯。”
徐谨礼以前给她试过各种药,为这事还去学过中医,望闻问切之后发现她的脉象完全没问题,就是高烧不退。
一般来说,水苓发烧时没有别的症状,每次大概三天就能熬过去,可这次这么特殊,偏偏是在船上,徐谨礼也无法抱着乐观的心态看待。
他把头埋在她脑袋边叹气,水苓怕他太自责,伸手抱着他:“您别难过,我以前隔两个月就会发烧,每次都能好,没事的……”
他们的头挨得很近,水苓能闻到一阵香气,大少爷身上一直有的那种香气,每次她发烧的时候闻见这个香味就能缓和不少。
他们一同下南洋,水苓也不知自己后面命运如何,斗胆小声说:“您能抱抱我吗?”
作者PS:(1)菲岛:菲律宾以前的叫法。
(2)因为这时候还没有华侨这个概念,所以我只能使用我国侨民代之。
(3)明神宗期间,易机山事件刺痛了西班牙人的神经,引发对华侨的大屠杀。西班牙人先找借口收购华侨铁器,使他们失去反击的武器,后在马尼拉展开蓄意屠杀和抢劫。
(4)之所以称唐人,不是唐代人的意思,是因为那时候外面叫中国为唐山。
(5)红溪惨案后第二年,荷兰人在在印尼爪哇也准备展开屠杀,爪哇三宝垄华人区华侨展开巡逻守护,组织武装部队反击,最后也被荷兰人攻破,杀掠。
(6)麻沸散:即抢劫时用的蒙汗药,确实在以前会被用来对付晕船,前提是兑得很稀很稀,这东西是麻醉品,不能多用。
第0024章 新木初发
船舱里很嘈杂,她说话的声音又格外小,但他听见了。
徐谨礼抬起身子看见她烧红的脸颊,鼻息的气都格外灼热,因为高烧,眼神已然不太清醒,没什么力气地捏着他衣服的下摆。
六岁开始就跟在他身边的小丫头,好不容易长到这么大,现在跟着他亡命天涯,说不定还会把命赔上,徐谨礼心里密密麻麻地发胀。他把水苓抱在怀里坐在靠窗的位置,女孩头倚在他的怀里,攥着他的衬衫衣襟:“大少爷……”
“嗯?”徐谨礼蹙着眉把人抱在怀里,像小时候打雷下雨时哄她睡觉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水苓被他满怀的香气安抚到,精神放松了一点,把头往他的胸前埋,布料下有力的心跳和宽阔的男人胸膛更让她迷糊:“能不能把您的手借给我?”
徐谨礼把右手给她,水苓拉着他的手指,握着他的手腕,贴在自己脸颊上。柔软发烫的少女肌肤,热气往他的手上喷薄,不知为何她越热身上的桂花香就越重。
徐谨礼知道自己这时候该担心的是女孩的安危,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有一些不该有的生理反应,那种喉咙发紧、身体发麻,浑身难以抑制的躁动又浮现。
他唾弃不合时宜的一切,将窗子开得大一些,让风更多地吹进来,把香气冲散。
前面的陈兴陈颖两兄妹刚从甲板上回来,俩人吐得都面色苍白,苦皱眉头。陈颖见徐谨礼怀里的水苓在发烧,坐在帆布床上在包里翻找着东西,随后拿出一小袋香灰,还有一张黄符,走过来热心地说:“赵哥,香灰化符混水喝下去说不定有用,这香灰是临走前我和我哥特地去庙里求的,你要让嫂子试试吗?”
陈兴也走过来:“以前家里长辈教我们的风俗,说是出门在外喝了就能好。”
徐谨礼并不信什么神佛鬼神之力,可怀里人已经烧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他犹豫着看见水苓虚虚睁开眼:“……谢谢你们,好不容易从家里带过来的,这么难得,不用给我啦,你们留着吧。”
徐谨礼对着兄妹俩客气地点点头:“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