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荒井凌下一句话浇灭了他一半的热情。

“然后，孩子，你应该很快就会发现”

“这个世界上还是光照不到的地方比较多。”

虞缙背叛他的第三年。

这一年他在红叶有了自己的实验室。

除此之外，他还有了负责研究实验的机会，还有对于使用实验室里一切器材的权限。

也是在这一年，他造出了五十岚真。

生产改造人需要事先给红叶提交申请，唐远山填表时用的理由是自己需要一个助手，很快就批准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早已经不在乎虞缙了，因为他几乎不会再想起那些可笑的孩童时光。

可他还是在设计面部构造时，用上了虞缙的数据。

后来每次看到五十岚真，他都说服自己，只是想不到还有什么面部构造比这现成的数据更完美了。

好吧，可笑吧，你不得不承认，你造出五十岚真，就是想要一个虞缙的替代品。

改造人的好处就是，你不需要教他，很多事情他自己就会。

编写代码对于唐远山来说，比当一个老师更简单。

除了关于人类社会的部分。

比方说，唐远山一开始觉得改造人可以帮自己打杂跑腿，就给五十岚真编入了ZERO的地图数据，方便他可以在ZERO里自由行动。

但他是真的没想到五十岚真会对人类里兴起的“影子”这行业产生兴趣。

不过唐远山也没阻止，虽然经常搬出红叶的规定吓他，心里其实倒是觉得只要不耽误自己的正事就行了。

再比方说，他没想过改造人也会需要陪伴。

从五十岚真嘴里说出来的话本身只是属于在单纯陈述事实，从原理上讲这些字眼不会带有任何情绪波动。

比如，五十岚真有一次说：“唐，休眠仓，一个人，有些，太安静。”

那时候五十岚真还没学会太流利的对话方式，唐远山却有些自作主张地在这话里听出了孤独。

唐远山看着自己已经制作完成的鹦鹉，觉得自己又一次疯了。

真是疯了，他居然会在意一个改造人的感受。

虞缙背叛他的第四年。

五十岚真好像不仅没有被红叶的规定吓到，反而像是喜欢上了当影子一样，更频繁地去接影子的活了。

唐远山依然是默许，不知不觉中唐远山已经给他开出了许多“特权”。

因为唐远山发现，一开始对方似乎没什么对话的逻辑，开始当影子之后，应该是接触的人多了，倒是会了更多人类说话和生活的方式。

以前和五十岚真相处，会给唐远山带来一种是在和一堆再生材料相处的感觉。

现在他在行为上有了些人类的温度，也让唐远山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而且五十岚真回来后会把赚到的佣金交给他，唐远山问过为什么给他，但对方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改造人基本不会回答不出问题，这样的情况，唐远山觉得可能是因为编码时没有输入和钱有关的概念。

唐远山有时候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会写几遍这个绕口的名字，刚开始他不知道为什么红叶会批准下来这个奇怪的名字。

不过……

五十岚真。

现在读起来也没那么别扭了。

五十岚真被制造出来的第三年。

“唐。”五十岚真从休眠仓里走出来：“今天的任务，有什么？”

唐远山靠着椅背想了想，然后思维放空地说：“今天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五十岚真询问起他的意见：“那我今天，可以去继续做‘影子’的任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