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年轻人，每年都来，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再骗这小伙子的钱了。

“......又是你，今年想许什么愿？”

颜樾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吧台前，低声道：“买一个币。”

老板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硬币，熟练地抛给他，想起来之前这小伙子说过自己有个哥哥，于是随口问道：“你哥呢，还在外面办事没回家呢？”

颜樾指尖微微一顿，视线落在那枚旋转落下的硬币上，随即伸手接住。

老板瞧着他，抿了一口酒，纠结了一下，还是觉得有钱赚白不赚：“五十。”

颜樾盯着他三秒，沉默无言。

“......涨价了。”老板被他看得背后发凉，理直气壮地解释：“你这是什么眼神？现在一袋土豆都三十了，涨价点怎么了？”

颜樾懒得和他争，直接摸出一把硬币扣在木质吧台上，指尖轻推到老板面前。

“爽快。”老板勾起唇角，把硬币收入囊中，懒洋洋地摆摆手：“去吧，希望你的愿望能灵验。”

颜樾转身，走向后院的许愿池。

夜色沉静，池水在微光下泛起浅浅的涟漪，映着零散的星光。

他真的好想告诉虞缙，这里每天夜里都能看到星星。

颜樾站在池边，指腹摩挲着硬币的边缘，许久没有动作。

他想起虞缙曾经多次站在末日神像前闭着眼睛许愿，双手合十，似乎他真的是神的信徒。

在ZERO没有人相信神明，但人们仍然在漫长的黑暗里对着残存的雕像低声诉说心愿。

那个时候自己还不太懂事地问：“哥，现在这个年代，应该大家都知道神是虚构的了吧

。”

“我也知道啊。”虞缙语气轻快地回答：“但人总得相信点什么。是吧？小孩。”

每次许完愿，他都会点上一盏灯。

那些昏暗的岁月里，神像前的灯火时常熄灭，也总有人会去把它们续上。

颜樾站在池边，耳边仿佛还能听见那时微弱的火焰噼啪燃烧的声音。

那时候，他没问过虞缙到底许了什么愿望。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硬币，终究没有学着虞缙那般虔诚的样子，只是沉默地闭上眼，片刻后，手指一松，金属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落入水中，激起细微的波纹。

“......你他妈许了多长的愿望啊。”

老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没有不耐烦，只是有些好奇。

颜樾睁开眼，视线落在池底那里堆积着一捧又一捧的硬币，有的崭新闪亮，有的早已生锈发黑。

自己去年和前年丢下的硬币就在其中。

加上今天的，就是第三枚了。

“如果丢一些和愿望相关的东西......”他听到身边有个小孩子在对自己的同伴说：“听说会更灵验哦！”

他犹豫了一下，指尖轻触兜里的东西，最终还是没有把那朵晶花投进去。

颜樾有些庆幸在自己嫌弃那虞美人太艳丽的时候虞缙还是强硬地把花留给了他。

他没有告诉虞缙，以前年纪还小的时候，偶尔还会做噩梦。

惊醒的时候，不总是能找到虞缙的。白老板会说，小缙出去接任务了，很快就回来。然后自己就会难过地回到房间，蹲在床边对着花说一些骂骂咧咧的话。

说虞缙不是一个好哥哥，总是留下他一个人。

哥，你该回来了。

我还要攒多少硬币，你才能回来啊。

第101章 第94章：再相见

自由城的夜晚依旧喧闹，街道两侧的路灯在潮湿的空气里投下五光十色的光晕，映在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