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知道,生物学上的栉水母是看不见的,但能感受到光。

那?么对于怪谈中的“栉水母”来说,恐怕也再没有比游客们更?明亮的饵食了。

“所谓仙人?授长生……”

小队长也抬头,跟着我目送那?朵脆弱无比的透明球体隐没在空中,不太能够接受:“就这小玩意儿?”

是啊,确实很难以想?象。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反问他?:“如果有一种生物,它?们本身的意识就像蜂群一样,可以共享在一个集体潜意识之下。你觉得怎么样?”

说话?间我们没有再驻足,一边说着,就继续向上赶路。

小队长简单将?那?游客的头颅收起?来,包裹好提着,等着稍后?再找地方处理。

听我问他?,就是一怔:“虫族?我们这原来是打《星际争霸》呢?”

我摇头,又问他?:“如果一只这种生物生活在八年前,能把自己看到的画面都传递给八年后?的另一个同类,实现持续的超时?空通讯呢?”

他?脸色一变:“那?就要看传递的画面够不够多、够不够精准有效。用得好了,这玩意儿确实是神仙路数啊。”

“在山谷里,它?们有无数只。”

我说,而且从眼镜儿的处境来看,被深度寄生的人?类,一定程度上也能看到栉水母透明的思绪和记忆。

栉水母在这八年里,在这个地方、这一天,密集地遍布着,几乎能看到与此处有关的所有细节。

只是对于它?们来说,不会特?意去关注某一个人?或事物的信息,无意中传递回来的画面都是断断续续的。

而被寄生的人?,因为本身无法承载栉水母分享的庞大?密集信息,也只能恍惚之中对与自己有关的部分信息加以接收辨认。

如果有人?离开此地,身上还带着幼体的栉水母子体,那?就有可能把栉水母的目光所致范围近一步扩大?。

这就是“闪烁”的真相和运行原理。

两个世界在下暴雨后?偶然就会“重叠”,是因为暴雨意味着大?批量的栉水母收获丰沛开始归巢,在八年的两头打开了一条无形的连通河道。

所以即使现在,通过神妃的递送,蜗男依然可以走出山洞见到我们。

暴雨并不是重叠机制的必然触发条件,而是神妃留下的足迹。

“哎,怪了。那?“许愿”呢?”

其中一名伙计听到这里,纳闷道:“怎么好像听起?来,这套机制里根本没有为猎物达成“心想?事成”的必要。”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仔细回忆想?来,同样是寄生关系,神妃每次出现,喃喃低语中承诺的只有那?扭曲共存的长生而已,从来没有什么心想?事成。

我不认为怪谈会特?意为人?类服务,它?也没有任何理由特?意去再增加一条规则来满足我们对于“神妃”的幻想?和定义。大?多时?候我们所直观看到的怪谈,只有难以言喻的反逻辑。这玩意儿可不管人?类能不能理解和接受。

“许愿、心愿以扭曲的方式实现、人?被寄生支付代价。这才是另一套顺畅的规则逻辑。”我缓慢说,“心想?事成的机制是属于榕树的。”

那?伙计有点听糊涂了:“可刚才……那?位弟兄才交代说他?有一个万能的许愿机会。他?不是和这些?水母一伙儿的吗?”

我点头,心情说不出是激荡还是微妙的悲哀,在今天第三次提出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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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刚才眼镜儿这些?话?,是和谁交代的?”

那?伙计忽然愣住了,一下子冷汗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