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量颇为颀长,步子很?大,为人倒意?外?地贴心?,居然放慢脚步耐心?陪我绕着干涸的湖床不知道走了多少圈,听我绞尽脑汁在那里胡扯套话。
但我问他叫什么,他似乎是?笑了笑,也不回话。
我顿时有些尴尬,心?说看?着挺好说话的,怎么这么拒人千里。没必要吧,你看?大家很?尊重我的。
他自?顾自?看?着湖床,过了一会儿,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我:“见过它闪烁的样子吗?”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十分亲切,但印象里实?在辨别不出,只觉得至少近几年好像是?没正式接触过他的。此?时就道,闪烁是?什么意?思?疑心?这人是?忽然玩文艺。
他站定,似乎是?在思索,片刻后看?向我,竟说了一句让我有些发毛的话。
他说:“你有过感到记忆极度跳跃的时候吗?前后似乎是?连贯的,但又缺失了无数细节,忽然就从一个地方到了另一个地方,忽然就发生?了许多事。”
“就好像这些记忆虽然属于你,却?并不完整,以至于只是?在你面前间歇地闪烁。”
我刚经历过两个怪谈,最听不得这种类似的比喻、暗喻和反问,一下子站定了,盯住他的眼睛反过来问他怎么说。
他指了指干裂的湖床,倒是?知无不言,就提起一个话头先?问我:“如果你们当初醒来,这湖还在,会怎么样?”
我大概看?了眼湖床的范围,看?他似乎真?是?要和我认真?讨论,没有推诿的意?思,也不由正色道:
“那我们就要淹死了。虽然队伍里都是?老手,大概率大部分人会水,但一瞬间落水,最严重的问题就是?骤然失温后肌肉容易抽搐。如果水里的藻类或者水生?植物很?密,再加上一时呛水,就算是?擅长游泳的也很?难幸存。”
哦,高六还是?能活的,她这体质真?是?让人格外?羡慕。恐怕我们都沉底了她也能坚持扑腾上岸,继承我们悲催的遗志。
那张哥点头,不知道我的思绪已经飞到八百里外?,又问:“如果一时半会儿没有淹死呢?你愿意?救几个人?”
我?我是?旱鸭子,只能被救。
不过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他的问题其实?是?问我,愿意?付出多少来救人,超出什么尺度就“不愿”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既然我在这个难题面前难免拖后腿,那就是?让我指挥别人去?救人。但大家的命都是?命,大概我的底线就是?不能为此?赔一条人命进去?吧。
说到这里,我想起我们这群人脱困后从陷坑跑到这破地方,不由浮想联翩。
“你的意?思是?,我也闪烁了?我错过什么了吗?”
说来奇怪,这么令人细思恐极的话题,我们聊得非常平和。明明话题扯得不知道歪到哪里,但我就有种直觉,似乎他确实?正在围绕最核心?的问题和我交谈。
他又问我,这两天有没有碰见什么外?人。
我一愣,心?说大人真?乃神人也,还真?有。第一天白天的时候,我们派出去?巡逻的伙计曾经碰到一伙人,似乎是?个旅游团,说是?这片山谷是?他们的旅游景点,路上还有旅游团费心?打造的人工景。
当时是?小队长闻讯过去?的。他说那导游不像撒谎,但这片山谷和我们醒来的湖床都事关重大,说不定有什么余波未消,还是?强硬拦住了旅游车。
游客们原本还想抱怨,但徐佑这车队原本唯一的优点就是?富有,作为指定唯一马仔的小队长张甲,当场就淡然给每个游客轮流发起票子。
最后,整个旅游团是?喜气?洋洋离开的。
只有那女导游因?为熟知此?地,被重金留下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