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六没有遗忘,作为信息的保存者和传递者,高六才是那个从头?到尾经历大部?分事情,记住所有被托付的细节的人。
是啊,这里又不是岗亭和陷坑。姓名在这里是没有力量的。我怎么会?因?为被喊了几次徐然兴,就潜意识里默认了?
不,准确的来说,一开?始就是愚钝的我误解了。
张添一那两声?徐然兴,是在找人,是在问我。可我的回答无疑让他感到了意外。
但他本就是来救人的,不能?就此妄动,把我推上“人无心可活否”的危险之中。
这样一来,当时亡命奔逃时,我竟然能?和导游他们一起甩掉巨大女尸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们是被那些树根寄生了,体?力本来就不同常人。而我,高六,我是一个身手十分了得且能?够自愈的人。
所以,手里的猫虽然一直死死抱着我宣泄委屈,却十分不安地一直在咬我,好像不认识我了。
那么,徐然兴在哪里?
我是作为信息的保管者又一次被他托付了什么重要信息,却连自己都遗忘掉了吗?
进入青石的那一刻起,为什么“我”成了高六?
小队长的传信,又为什么还是用到了“少爷?”他认为徐然兴也在这里吗?
闪烁
“顾问?你躲哪儿呢?”
“顾问?”
正午的阳光晒得我昏昏欲睡。
耳边的喊话又加重了一些, 我才睡眼惺忪睁开眼睛,看见一张酷似藏狐的脸在面前狐疑喊我。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我们已经从陷坑怪谈里脱离出来整整两天了。
看?我醒了,方獒就把午饭往我手里一塞,把我躺椅前的伞挪好, 自?己又去?忙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捧着饭,我这样的闲人当然是?继续在树荫下躺着, 时不时很?假地咳两声躲懒, 收获一众心?知肚明但纵容的关心?问候。
说来可能是?很?奇怪, 两天前我们脱困醒来时, 就发现?身处在一片无名山谷之中, 四周景色十分幽微迷人。
当时我们躺在一个陷坑里。孤零零的大坑中,只有我那个小杂货铺的车厢横倒, 里面是?各位伙计。
而我就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躺在车厢外?的铁皮上,孵蛋似的压在上面, 差点没落枕。等我去?开店门,把人一个个喊醒拽出来, 真?的有种在孵蛋抽卡的丰收喜悦。
哦,这么说可能十分有歧义,我是?指字面意?思上的陷坑。
高六扫了眼就得出结论, 这是?个干涸的湖泊。
开裂的湖床上, 曾经流水的痕迹非常明显。岸边还有一棵十分巨大的榕树, 褐色的树干完全森*晚*整*理脱水干瘪了,所有的根系也全都萎靡死去?。
难得见到这样需要几人合抱的大榕树, 恐怕也曾生?长了百年,我心?里不免感到可惜。
小队长张甲却?道, 所谓“榕树不容人,树大则人亡”,这榕树长在四面封闭的山谷之中,就是?一个“困”字。随着湖水的干涸一同消亡,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将信将疑,心?说榕同“荣”,比如我之前住的荣幸小区,实?际上原名就是?榕兴,作为风水树的榕树大盆栽也算枝繁叶茂,没见哪里不好。
再说了,榕树是?生?命力极为顽强的树种,除非砍去?所有树叶,再断掉水源、刨掉所有寄生?根,否则即使是?石缝之中也能扎根,并向地下不断深潜。
这样顽强的树,恐怕是?连着旱了不知道多少天,湖水完全没有补充,天上也要命地一滴雨水都无,才会有这样的结局。
它这么拼命还难逃劫数,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