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中,这场无意识的变化,在虚假认知中,很可?能就会让人?萌生错觉,认为自己正化为人?蛇,褪去凡胎……

但美好?的错觉只会维系一瞬,很快,人?会发现自己不过是蛇蜕,正在果冻化变成?某种腐败黏液,感到四周的砂砾在如?水面般液化蠕动,推挤自己,于是理解为:自己正在黑暗的大地?中艰难蚓行,爬过众多泥砂,并且一点一点融化消融在路过的泥砂之中。

偶然的,也许蛇蜕会被挤压融汇到一起,因为失去□□的鲜明?分界,思维、记忆和认知就会混淆,人?便从?蛇蜕回归到人?蛇,以为完成?了一次成?功溯回的新生。

那种状况下,认知错误的人?蛇是否会诧异,疑问蛇蜕为何能被自己吸引,自动回到自己身边?却不知道?在巨大的高压中,一切本就在不断地?互相靠近。

我想,进入邱家村的那个“我”,传递出?来的信息并非他察觉到的所有,只是思考和传递要消耗的太多,也容易让我纠结于具体的细节,甚至被误导入歧途。(在我们最后收到的信息中,没有张甲的传讯,但我们一致认为他应该会是首先?传讯的,所以怀疑他的通讯可?能因为代价太大,没有实?际发生。)

比起那些我和伙计们总归花费时间能明?白的,让我直面他的死亡讯息更为关键。简短模糊的语句,再到后来不再发出?的通讯,都是在警告我,他无法?思考只能描述,进入邱家村毫无意义,得?不到我要的信息。

那个我在说:不要进来!

而另一方面,屡次让新的我进入邱家村,恐怕就等同于我被此?地?的规则反复啃食下一部分取走,送入地?底消化掉。这是在进行某种我不知情、但完全自愿配合的反刍。

古时有些志怪杂谈,说人?与恶鬼手谈,被恶鬼取食走血肉而不知,直到天光亮起一夜过去,才发现自己早就只剩一具白骨骷髅。我面对的,正是这种处境。

沉溺于桃源梦的化为蛇蜕,清醒的则被反刍吞吃,两个选项实?在都很糟糕。不论向哪个极端摇摆,选择服从?蛇或牛,对于笼罩此?地?的那个怪谈规则来说,恐怕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是表象上给?出?的骗局看起来不太一样。

“不能再进去邱家村了。”我凝重说,“所有人?,不论是谁发现自己出?现在邱家村废墟中,请注意:第?一,留下你携带的某件物品,让外界的我们能察觉到你已经进入过;第?二,不管你意识到什么骇人?的真相,不要向外界发送任何警告,不要变成?诱骗他人?进入邱家村的诱饵。”

“进入就是被吃,只会让它更快积蓄力量。”

至于邱家村,和其中被掩埋的一切……

“挖出?来吧。”张添一淡淡说,“等砂涌再次出?现,应该就是邱家村从?美梦中脱离,跟随砂涌回到地?表的时刻。这鬼东西就能彻底介入现实?了。在那之前,我们先?把地?底的东西挖出?来,放一放水压。不要让这里的规则完成?最终阶段重回地?表的动作。”

两小时后,我们的人?在这片看似空无一物的地?面上打出?了一条极深的甬道?,后续支援的人?手带着钻井的大型机器带来,顺带还有一小队据说是专业的爆破组。

履带式的反循环打井机效率很高,不到半小时,就往下又推进了二十多米。又过了大概一个钟头,伙计中传来一声欢呼:

“通了通了,出?水了!卧槽,水里真有东西!”

我松了口气,脚底还有点发飘,张甲凑上来直乐:“总算能有个鬼东西是能被咱们的科技力量影响了!”

也就是这时候,张添一突然摁住了我的肩膀,顺手把蒙圈的小肥猫牢牢塞进了我的衣服里。我脑子一麻,刻在骨子里的某些记忆立刻苏醒,心头就连续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