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此刻的灵光一闪,我们恐怕还会?一头雾水下去。

只是这样?一来,我就想起掮客教官曾推测说此地马上会?有?一场大山洪要来。原先所有?对山洪的浅薄想象,到此刻都?变得有?些过于苍白。结合此地种种异象,一路上我目睹过的很多不经意的小细节就涌了上来,变成某种毛骨悚然的灾厄征兆。

不说别的,从这些天,信号源堪称怪异恐怖的游走路线来看,差不多就可以窥见地下水流的走向和速度。揭开了怪力乱神的面纱,此时得出的是更叫人发毛的真实:就在我们脚下,那?些庞大的水量,分明是在进行某种闭合堵塞了的回流,而且在推进中渐渐形成了强烈的旋转和紊流。

每一次在地表之上,徐佑和掮客追寻着“鬼来电”时的心惊肉跳,竟然都?是来自地底深处真实不虚的警告。即使发出警告的介质本身都懵然不知?。

“情况可能有些糟糕啊。”

哪怕对水利几乎是一窍不通,我还是有?了寒毛直竖的感觉,倒吸了一口冷气,马上急促确认道:

“在我的印象里,我在山林里找出路的时候,没看到任何溪流小河,甚至是积了雨水的污水坑。你?们那?边”

徐佑愣了下,跟掮客对了个眼神,脸上也有?点发白。

“在我们的印象里,也没有?。”他?说,冷汗就下来了,“我们困在山中的这些时间,唯一碰到的水源,就废弃虫巢这边。这些虫巢本身有?种密封性很好的虫蜡,撬开后能取出一些水分。我们就是在这里补充取用的,顺便制作?了湿泥巴用来涂抹防虫。但这里基本是山里最低的地方了。”

我深呼吸,人基本炸起来了:“那?这山里,地势最高的地方是哪里?”

“后村,就在后村旧址。”掮客忽然道,“但那?里也有?一定风险。我检查过,那?里有?口水井被填埋在废墟深处的瓦砾里面了,但井底似乎是空的,完全没有?上水。趴在井口能隐约听到一丝倒抽气一样?的空响声。”

对于掮客的判断,我是没有?任何怀疑的,哪怕是如今这个看起来还年轻、才二十?岁出头的掮客。

“所以,”我努力定了定神,在身边两人的眼睛里找到了和我一样?的可怕猜想,勉强笑?了下,“假设我们困守的这个山,就好像我小店的那?个洗手间,还拥有?一个倒霉的下水塞子。”

“那?么现在的情况是,一开始,这边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曾经积蓄了大量的水,然后一下被拔了塞子。”

我比了个很尴尬的手势:“下水口出现了小漩涡,所有?的水往下倾泄排走,甚至可能形成了很强的虹吸,把地表上的水都?给硬生?生?抽干抽走了,导致地下管道里满满的全是水。本来到这儿,一切都?没什么大事。”

“但是,就在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水突然堵了。然后开始往外反,准备水淹房间。”

我干笑?了一下。“要命的问题就在于,它目前好像不光堵,它还见鬼地在涡流增压。”

“一旦高压到某种极限,轰!这回的'山洪'大概不是从山上往下来,而是从地底往上喷发。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喷发点又?在哪里。”我看看徐佑,又?看看掮客,诚心诚意求教,“如果我们来不及在这之前逃离这片山,咱们往哪里躲比较合适?”

问题一出,我们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嘴里都?有?点苦。

一时间互相看看,竟然有?点无言以对。

最后想了想,再?看看天上硕大的月亮,我们反正?也没别的办法,决定还是封建迷信一回,求邱家村的白蛇大仙儿保佑,干脆就先回后村遗址过夜。看看那?里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或是什么神奇法门。

走在路上,我们一个个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