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缩脖子,心说完蛋,这混账真能做出一手一个把我们提溜回家的事儿来。
叁易也就罢了,他溜得快,等?下飞机后一不留神就能撒手没。可我这三脚猫是肯定对抗不了,只好躺平认命。到时候被揪着后颈皮丢到家门前,有点太丢人了也。
想想头皮有点麻,努力挣扎道:“人家都说衣锦还乡……我这也没混出个熊样……”
闫默在?旁忽然哦一声:“衣锦还乡?”
我一个激灵闭上嘴,看看他,我靠,忘了张家这群土匪什么都干得出来。
脑海里?忽然就出现一个画面,是一群满脸横肉的伙计们身穿肃杀黑西装,在?我们家门口齐刷刷站成两排铁塔,鞠躬露出标准八颗牙,狰狞微笑。
然后用?丹田之?声整齐道:“八年之?期已到,请小祖宗归位还乡。”
一想到那场景,鸡皮疙瘩止不住往外冒。更可怕的是,不说别?人,至少徐佑他们真干得出来,多半不以为耻还能多放两个鞭炮。
气势强不强另说,我在?当中一站,肯定很像刚从?劳改局里?放出来的神经病。
真要这样,往后四五十年里?,我是都羞愧尴尬地不敢迈出家门口半步了。
眼看闫默行动力一流就要打电话安排就近人手,我赶紧叫他打住,苦口婆心说一切不妨从?长计议,别?那么大张旗鼓辛苦大家。
又正色说仔细想想,其实?我思家心切,等?下抱着猫直接腿儿着就进门了,别?的都犯不上。
闫默看看我,好像还有点强迫症,要跟我上演一出管家侠的自?我修养。
我赶紧把手背到身后,给张添一比个认输请救命的手势,让他救我狗命。
最终一番惊险的讨价还价后(大部分?时候张添一这杀千刀的不帮忙还笑),我和老闫才说好,花里?胡哨的就不用?了。
不过可以先把我安置到我们家附近,让我有机会?踩踩点,观察观察二老过得怎么样、心情?好不好,再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来个激动人心的重逢偶遇。
总之?给我和倔驴亲哥一点缓冲的空间,也可以顺带想想,怎么合适、美化地给爸妈介绍在?场的伙伴们,不要把事情?搞得太中二。
好消息是,徐佑方獒他们被扈医生?押送去专家那里?接受飞刀诊疗,这档口估计还打着麻药在?流口水呢,不会?带着八百个可疑猛男冲出来。
坏消息是,老闫这人,手也比较黑,天晓得他放开手脚后会?不会?比徐佑更离谱。
抱着些许忐忑和向往,直升机一路就擦着云层走,很快又有车队在?地面下等?候。
此时站在?事后回顾的角度来说,我就不得不提一句,我对老闫记仇真的是有理有据的。
我们落地后,是乘车去了我家附近一个比较新?的小广场。一路经行,到了地方正值黄昏时分?,小广场格外热闹,到处可见各种小摊贩和出来溜达散步的居民。
有人穿着溜冰鞋小心扶着花坛边缘蹭着走,有人玩滑板,有人在?买烧烤逛夜市。扑鼻的食物香气里?,远远的,耳边就能听到还有大娘们广场舞的背景音。也有大爷出来练太极。
我们在很远处就下了车,走进广场,首先看到的就是各色彩灯,晃得人有点醉意熏熏的。
我是完全放松了警惕,好奇跟老闫商量说要不去摊子上买点有的没的小礼物。回头让他带回去,就当给伙计们随个心意。闫默就给我指了下不远处,说在?那边给我定了房间,可以放心住几天。随时回家都是方便的。
正说着话呢,没有半点防备,听到咦了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在某个摊贩前直起身看过来。
“然然?下车回家啦?”她有些意外,失笑说,“添添说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