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一震,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顿时爆了句粗口。太?邪门了,我刚才在想?什么鬼玩意儿。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感到年怀仁是十分“标准”的,没有任何瑕疵偏差,如果要怀疑它的真伪对错,那么有错、有问题的就一定是我自己。

这种强制的洗脑是怎么回事??

我隐约抓到了某种脉络,感到如果自己没有清醒过来,将?会?逐渐在“年怀仁”的概念里越陷越深,或许会?慢慢无视掉它的异常,反过来认为它的一切反常都?是年怀仁应该有的。

到那时候,我还会?认为眼前的是一具死掉的干尸吗?

念头一出,我在冰凉的夜雾里连打了几个寒颤。

我好像有些明白,在当年叁易眼中匪夷所思的一切是怎么回事?了。但这个答案未免有些过于惊世骇俗,我一时间竟有点不敢相信。

仔细想?想?,我对自己说,从头到尾好好想?一想?。

首先?,床板下的刻字,那字迹很稚嫩,是孩子的笔触没错。这份留言一定有很要紧的作用?。

奇怪的是,为什么叁易也要到床底下去,在这个很有风险的地?方特意进行留言。

如果年怀仁经常在床下直勾勾地?窥视呼喊,换了我是年幼的叁易,我会?做什么?

第一个反应,应该是逃离这个怪物吧。有能力的话就消灭它,这也是叁易曾经做过的事?。

但他?那时,似乎是出于某种原因,竟然就和年怀仁继续相处着,保持着某种吊诡的平衡和宁静。

可问题是,不久前在车上,叁易对于童年过往的转述几乎是毫无保留,其中根本没有涉及这部分的信息。

我相信到了这地?步,不管是叁易还是张添一,都?没有任何理由对我有隐瞒,那一定是他?们自己也确实不记得。

……就像伪人们永远无法知道自己不过是先?知的人皮天衣那样。有什么认知被扭曲抹去了,也包括这屋子里关于年子青和猎杀计划的档案袋。

同?样的,当年我的母亲张璨在看到蛇皮袋中的尸体时,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对年怀仁的异常惨死表现出了缄默寻常,就好像处理的不是尸体而是什么普通的杂物。

是因为……年怀仁是“正常”的?

我喃喃说,顷刻间毛骨悚然。

也就是这时候,耳边又响起了一声急促迷茫的猫叫,我霍然睁大眼睛,发现了一件无比奇怪的事?情?。

原来我不知何时,已经重?新钻到了床底下,手里正牢牢地?攥着那具干尸的手腕,并且托着它残缺的脖颈,死死按在床板上。

恍惚了片刻,我向外面望去,看到了一道长长的拖拽痕。

床底下太?挤了,我动了一下,很艰难,因为边上还有具年怀仁的干尸,整个人被卡住几乎是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