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墙边的破椅子拎过来,将那具干尸抬起一个角,入手死沉死沉的,勉强用倒置的椅子腿架住。然?后把那些衣物全都?拨出来,一件一件整齐摊开展平,摸里面的口袋,确定没有携带物后再放到地?上。
很快,衣物都?搜□□净,除了一些随手丢在内兜的纸巾,就是一些泡发湿掉的烟头。
自打进了老宅,我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干净”的现场,颇有种无用武之地?的郁闷,还有种千方百计要?逃避暑假作业、却不得不面对的无奈。
总算把那具干尸也扛出来,放在铺了破衣服的地?板上,叹了口气拔出小刀去割那些棉絮。
我心里已经不抱什么?指望,完全是出于强迫症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一边把割下来的烂棉絮和那些打成死结的尼龙绳丢到旁边,一边冲东崽编排道:
“闻到没?一股酒精味,这么?多年了还没散,年怀仁这鸟人是把自己腌入味儿了吧。”
小肥猫对我的胡说八道完全是信了,困惑抖了抖胡子就去闻。
这倒叫我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揉一下猫脑袋,把它往外推。
也就是这时候,东崽一个激灵,突然?把背彻底弓了起来,两步快速退到我脚边,似乎是极度茫然?看了看我。
我绷了下神经往后一跳:“活了?诈尸了?”
黑暗中那干尸没有动作,似乎一切如常。棉絮被扯开的地?方隐约已经能看到一张脱水后有些变形的脸在里面若隐若现,比较陌生,一下子很难认,但也没什么?畸变的痕迹。
我丈二摸不着头脑,忍不住又叼上冷焰火,凑上去把那些棉絮彻底扯开。
片刻后,盯着那具无比普通寻常的干尸,我的大脑变得无比空白,转头求助般去看东崽,也陷入了巨大的迷茫。
标准件
毫无疑问, 衣柜里找到的这具陌生成年干尸,就是年怀仁。
我虽然和他?素未蒙面,眼下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具体长相, 但就这么看了一眼,我就确认了他?的身份。
要说理由当然可以找到很多,比如说, 他?虽然干瘪脱相了,但隐约还是能看出来, 和我哥、和掮客师母长得都有五六分相似;
又比如说, 先?前路灯下我曾经偶然一瞥, 模糊记下的轮廓就和这具干尸相当符合;而且它身上能看到许多陈旧的致命伤, 分布情况也和梦魇中一模一样。
或者应该这么讲, 我都?找不出他?能够是其他?人的丁点儿可能性。
但是,这就是事?情?变得很奇怪的地?方。
此?时和东崽困惑地?面面相觑, 我可以确定,我对他?身份上的那种本能的笃定, 其实跟以上理由都?无关。
就是有个念头莫名其妙地?在脑海里盖了章,说看, 记好了啊,这就是年怀仁。
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反应倒也罢了,毕竟我才大悲大喜过, 又经历了一次近距离贴面爆破, 一脑门的血都?才勉强收了口子呢, 可能是还有点不清醒。
但奇葩的是,东崽作为一只正儿八经的小狸花猫, 居然也在和我大眼瞪小眼,表现得十分费解。
就好像……就好像冥冥之中, 有什么也给东崽强行介绍了一下年怀仁这破亲戚,以至于把猫完全给搞糊涂了。
停停停,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咯噔一下,心说坏了,人和猫都?疯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由开始大惊小怪,冲东崽沉重?道:
“完蛋,估计是这浓雾里有什么腐蚀性的神经毒素,不光炸电池还炸脑子。咱爷俩今天要变傻子了。”
东崽一呆,看看我,显然是听不懂,但很配合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