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黄芽和药的事情被揭开,不得不承认,我心里的不自?然在?黄伢子为我提及采矿人往事的时候到达了顶点?。

她的口吻不对。

提起过去红岩村的遭遇,她脱口而出?,说的是?“我们村”。其后的描述里,她的视角也?有些清晰过头,仿佛她不是?一个多年后听到惨事的局外人,而是?当时就在?其中。

想到她说起的“长不大”的神?女?,我有种没来由的预感,黄伢子或许并非其他人,正是?当年逃命出?来求援的妮子本人。她也?被困在?孩童的身形里了。

在?她的故事版本里,妮子完全没有碰过药。但?在?真实的过往中,妮子恐怕也?吃了不少药,受到了侵蚀污染,只是?比其他孩子情况好些,还保持了一线清明。

她所谓的“高烧失忆、被好心人领养”也?许是?美化后的说法。比起她多年后恢复记忆,无意中离家,我更倾向于她是?在?当年出?逃村子的时候就不慎被发现,从此?沦为阶下囚受困多年,才逃出?来就找上了张家。

“对讲机里的那只黄芽……”我定了定神?,问张添一,“你也?不知道?吧?”

张添一点?头:

“对讲机不是?我放的。我在?月台小楼那里趁机拿走对讲机后,拆开看过。里面有一只活的血蚂蟥。那一只已经?被我处理掉了,作为引子带到了先知的遗骸附近,碾碎后引出?了其他的残余蚂蟥。”

“被我带到会客厅,借此?将迷藏的伪人和你卷入先知残卷后,那些血蚂蟥已经?死个干净,不会再有第二只。”

我皱眉,心说这就有点?麻烦了。

黄伢子还真是?有备而来。

说到这里,徐佑也?想起一件事,问我道?:\"你之前是?不是?说,台仔疯了的时候,说那件人皮的原主人跟他约好了在?月台小楼碰面,结果去的时候出?了意外,被砸得血肉模糊?\"

我说是?,徐佑又追问:“出?事的地点?,差不多就是?在?发现藤织盒子的那面墙下吧?你抢救盒子又被激流卷动也?就是?一瞬间,台仔一定就在?附近,离你咫尺的距离。”

这下我打了个激灵,忽然反应过来:

“那张人皮的主人,作为一个候选食物,按理说是?不该和台仔有联系,更不用?说主动约台仔见面。以台仔颠三倒四的作风,要说他能忍耐住长久伪装身份靠近备选目标,甚至有了一定密切关系,换他自?己本人来都不信。”

这,这事压根不是?意外,背后有人在?搞鬼啊。

如果那张人皮原主人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害了他,又伪装出?意外事故,还用?对讲机把?台仔引到藤织盒子的那面墙附近,那这时机未免抓得太准了。

回过头来看:正是?我们一行人才经?历雪山灭顶的大灾变,一个个昏迷不醒;张家救援的人分身不暇;张添一又因为在?雪山受了致命伤,不得不退回墙里得以喘息,暂时离开我身边……种种因素加起来,才让台仔趁虚而入,神?不知鬼不觉对我下了手。

幕后之人未必知道?东崽的事,但?有那个装了血蚂蟥的对讲机在?,就算没有东崽掺和,操控得当也?足以让台仔疑神?疑鬼,在?我面前陷入癫狂。

我和先知的孽缘,看来是?有天意更有人祸,怎么样都逃不掉的。

我越想越是?发觉背后一阵凉气上冒,此?时再想起黄伢子当着?我和张甲的面,似乎无意中从身上摔出?同款对讲机,又及时为我解释了“黄芽”和“药”。这哪里是?我们在?算计她,分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才是?幕后的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