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得是一身?不伦不类的白大褂,但显然不是什么正经的医护人员,因为他说话间还顺手拿了个水杯拧开喝了一口,接着就继续戴着手里已经被污染的手套又来扒拉我的腹部?。
我简直眼前发黑要晕过去?,心说这是什么业界败类,准是个冒牌货吧。否则护士长?现在就该拿止血钳打他的脏手,把他踹出门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却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抗,也没说任何话,反而?心底里有个隐约的声?音在说,这张不太?熟悉的脸我是知?道?名字的。
错位感?让我愣了两秒,很快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获救出了采石场,而?是还在昏睡之中,四周应当还是狭窄的通道?,而?眼下无比清晰的一切应该又是场幻觉。
这路数我在台仔那里已经经历过一回,也算轻车熟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估计是先知?在弥留之际还企图把我这个濒死的倒霉蛋再?嚼两口,导致我又再?度进入到了短暂的同?化之中,窥见了墙中某具尸体的记忆碎片。
我已经懒得腹诽先知?这种没事就想咬我两口的缺德行为,反正张添一在带着我跑,要死要活就都丢给他操心了。但对?这段陌生记忆还是起了好奇,就在低矮的视角里观察起来。
是的,我对?于此时视角的形容,只能用?低矮来形容。
因为我发现自己好像是被固定在某个硬邦邦的石台上。
刚才被我摸到的棉质床单,不知?怎么说,让我觉得有点恶寒,就像是在餐桌上铺了个防油的桌布,上面还凝固了一些像是干掉的血块一类的东西。
这里实在不像医院,我又瞪着那个假医生看了半天,分不清那种最多只是认识的浅薄熟悉感?是来源于我自己还是这具身?体本?身?。
更让我发毛的是,那人身?边还站了几个人,围着我的“病床”站成了一圈,都齐齐观摩着这场“手术”,看我的眼神跟看一块死肉没有分别。
其中一个人年纪不大,在这行人中应当也没什么地位,很拮据地站在了床尾的一角,神色很青涩不安,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有点人气的。
也就只有这年轻人的白大褂穿戴齐整,不安中依然习惯性地把手微微上抬搁在胸前,做了个术中待命的动作。
我是越看越纳闷,就发现年轻人戴了胸牌,仔细辨认,分明是雾号镇卫生院,收费科。
我一个激灵,像是被什么当头?棒喝敲碎了迷障,立马认出了此人正是王平,外貌身?形丝毫不差。而?刚才开口的假医生分明是年轻了起码十几岁的王永富,脸上还没有后来的满面横肉和阴狠,变化太?大以至于我一眼看去?没有认出来。
什么情况,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处境。
矿洞果?然和雾号镇的卫生院有关系吗?
不管我这边怎么在心头?翻江倒海,这伙人自顾自还是在闲聊,王永富就指着我的腹部?,冷冷让王平上来动手。
我一愣,这才想起来他是有扒拉过我的肚子,就看王平脸色一下变了,似乎忽然很紧张,嘴巴动了动分明是很抗拒,有些哀求看王永富。
王永富无动于衷,身?边另一个陌生面孔则啧了下,不耐烦道?,"行不行啊?一定要让这个废物跟我们一起吗?还不如之前那个王平呢。"话没说完,王平脸上唰地血色全无。
我看出了些猫腻,不由就在心里惊讶了一下,心说此王平好像非彼王平,不是后来在我面前长?毛变渣渣的那位仁兄,而?是一开始那个医生胸牌的真正主人。
只是,两任同?名的王平居然长?得一样,就让我不由想到了老板和那群全部?长?成“徐然兴”的伪人们来。
再?联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