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睁开?眼,发现我们已经跨过了木门?。

矿洞之外的光亮,原来是一盏很大的车灯。

我还?有点手脚使不上劲,脑子也还?没完全?睡醒,只是大致冒出一个模糊的念头:

“这里还?是地下,哪来的车灯?”

接着是更多小一些的光亮,细细碎碎仿佛萤火虫一样在四周亮着,似乎是被掰断的冷烟火。散开?的冷光照出有些发霉的木制长道,我们现在就是在长道上走着,偶尔会有松动的木板发出刺耳的响动。

比起干燥的矿洞,这里要潮湿阴冷许多,但空间还?是很大的,起伏不平的地面上有一片凌乱的帐篷,背着我的人似乎目的地就是那里。

我清醒了不少。

那些帐篷太安静了,而且肉眼可见的也同样全?是灰尘,几乎看不到有人使用的痕迹。

再看那个让我困惑的车灯,一个倾倒的车体带着悬臂,就让我啊了一下,那熟悉的青色涂层黯淡斑驳了许多,分明是白?天沉底到水底的那辆钻井机。

也对,沉底不就是沉到地底下来了吗?

往上一看,果然上方黑漆漆的似乎有一个大窟窿,估计钻井车就是势大力沉直接凿穿了山魈们所在的那一层,最终沉底停留在这里。

这个结果好像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而且没有任何怪力乱神的因素。

但我还?是觉得感到了一丝寒意,因为随着我们靠近,我就清楚看到倾倒的驾驶室,那扇透明的舱门?上果然满是血色的指印,由浅到深一路往下,潮湿的水汽在舱门?周围萦绕不去?。

听三?易说的时候是一回事,自己亲眼看到就又是另一回事,知道这里面曾经有人被积水淹没窒息死去?,又被山魈们分尸带走,要说没有触动和后怕那都是假话。

徐屏已经先一步被带出来了,就靠在一个旧帐篷外,看起来已经醒了很久,只是一时摸不清情况没有轻举妄动。此时她一抬眼看到我们,接着也看到了钻井车上的惨状,瞳孔就缩了一下。

我拍了拍还?在闷头走路的王平,就想喊他?停一停,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对面的徐屏立刻向?我摇了摇头,双手合十做了个睡眠的动作。

我这才?发现背着我的王平呼吸有些怪,眼睛似乎是死死闭着的,看起来只是无意识地在游荡。

梦游?

隔着厚厚的防护服,王平比我想象的要更干瘦一些,骨头咯得我不太舒服。

我试着挣了一下,从他?背上滑落跳下。

他?就一下子站在那里,半天没有任何反应。又过了一会儿,他?很生涩地做了一个从背上放下什么东西的动作,依然紧闭双眼,转身?往矿洞走去?了。

发霉的木制长道,就好像是个天然的边框,时不时响起的咯吱声中,王平深一脚浅一脚,但也不至于?走到外面去?。

随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把屏屏扶起来,拆掉她身?上用来保温的塑料膜,两人都起了警惕,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看看这片帐篷到底是什么情况。

按理说,山民们撤出矿洞也没有多久,如果不是回到了地面上,那这里就是他?们暂时的驻地。

既然他?们能下来,那是不是说明还?有别的什么通道,可以绕开?上面的那群山魈?

我攥着徐屏的手掌,手心就起了汗,忽然闪过一丝希冀:

如果积水暂时都不存在,等我找到那个山民出入的通道,是不是有机会可以把屏屏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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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带她离开?,解除掉神女的不死困境,也许整个局面也能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徐屏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手,我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