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触底,踩到了被积水淹没?的地壳。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塌陷水道?大概有我一臂的宽度。
在近距离的观察中,四周的苔藓吸饱水形成了一层怪异的绒面,使得其中被围起的塌陷坑洞如同?一个发霉腐烂的藤壶,让人很不舒服。
这实在不像个通道?,反而给人一种强烈的封闭和腐朽感。
我头一回忽然有了一种预感,这一趟恐怕我们两个都很难回来。
“顾问,我断后,你往前。接下来有几个事情,是我们的人反复检验确认过的,你要牢牢记住。”
副手?敲了敲氧气面罩,将我的思绪拉回。
面罩下的声音因?为阻隔有点发浑,不知为何显得有些似是而非的陌生。“彻底进入水底后,我们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但是,不要回头,不要和我交流。”
“任何提问、提醒、呼唤、确认、回答,都不要有。”
说完这句话,副手?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意识到我从此刻起就已?经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才有些迟钝地继续道?:
“路有很多条,但水下的道?路不会?发生变化?。”
“如果你找不到正确的道?路,区分?不了岔路的走向,可以一直沿着石柱的方向往下潜水。
山魈的巢穴可以提供一些氧气的补充,所以氧气瓶里?的量你需要自己看情况安排消耗,只是最好不要在巢穴里?过多逗留。”
他又想了想,这次好像是十分?艰难,才回忆起什么一般。
“还有……最底下到底有什么,我无法确定。你如果能够抵达,带一个不会?变化?的东西上?来就可以了。”
我沉默了。
“顾问,你记住了吗?”
水中,由于潜水镜的遮挡,我看不到副手?那双让我印象深刻的幽幽的眼睛。
只有水中淡淡的异味,和那个小喷雾中的提取剂如出一辙,带来了一种另类的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