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则道?,废话, 谁叫我大概率只打得过你。

在他变成什么不可名状的小怪兽之前,我唯一能找到的优秀人质就剩他一个了。既然是合作?, 总得让我有点安全?感。总不能光让猴挨打不给猴吃肉吧。

三易和其他伙计倒是也想跟上?, 但我无一例外全?部拒绝。

理由也很充分?:

谁也不能担保山魈们奇异的哀鸣还要维持多久, 上?面总要留点好手?随时准备支援警戒, 必要时刻以身做饵引走山魈的大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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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在这个随时可能终止的仪式里?, 就算山魈们再吃斋茹素、心?地善良,恐怕也不介意顺手?淹死几个深入老巢的无耻匪徒。

一两个人偷偷摸摸路过是一码事, 一群人新仇旧恨闯空门又是另外一回事。

能不惊动山魈们,就不要大张旗鼓。

至于副手?, 那没?办法,我还指望他狗刨送我一段路呢。作?为必备的人形凫水工具, 实在是唯独节省不了他这个职务空缺。

副手?看我说得似乎样样在理,脸色红了又白,有些古怪道?:

“那你可以在各位猛男里?随便挑个人, 不用特?意点我。顾问你每逢怪事总是不太吉利的名头, 我还是听过的。都说碰见你再大的谋划都能给搞砸成烂摊子。”

我靠, 这是哪个王八蛋凭空污蔑我的清白。怎么还搞封建迷信的。

不过我又不傻,才不跟他争辩这种闲得蛋疼且大概率我会?输的问题, 正色诧异道?:

“你还有空聊天?下不下水干不干活了?干活还用人催吗?”

俨然一副万恶包工头嘴脸。

副手?噎个正着,但也知道?现在时间宝贵, 确实拖延不得。只得匆忙强调道?,他只送我半程,剩下的路我要是不走,他宁可直接把我毙了。

我说是是是对对对,完全?是敷衍着左耳进右耳出,只管死死拽住这货,厚着脸皮就道?让他凫水的时候稳点,我刚受过伤怕晃晕了会?吐他身上?。

这期间更多的扯淡扯皮,这里?就略过不再多提。

总之,等我们终于抵达积水正上?方一两寸时,副手?的脸完全?黑了,半个字都不想和我多说,已?经是咬着后槽牙认命了。

跟上?方打了手?势确认,我们先后滑入水中。

冰凉的积水慢慢没?过头顶,牵引绳在水中扯动,我攥着其中一头,被副手?带着在水里?游动,牢牢扣着氧气面罩往四周望去。

澄澈的水体?,此时其实给人一种近乎悬空的错觉。水体?温度适中,体?感上?甚至可以称得上?舒爽。

副手?在水中冲我点点头,氧气面罩旁浮起一串细小的气泡。

诚实地说,此刻我收起了所有表情,心?情是沉重的。

副手?在我面前表现得太无害,太像个正常人了。

他越是表现得和常人无异、在我面前吃瘪搞得灰头土脸七情上?面,我就越是感到一股克制不住的寒意。

因?为在刚才的扯皮试探里?,我发现不论他的言辞和性格表现得如何,在“探索地底”这个话题面前,他的反应始终只有一个,就是立刻中断了疑问,无条件地支持推进探索。

而其他人在我刻意挑衅的试探中也忽然失去了声音,没?有任何反对和问题,同?样只是执行。似乎根本不考虑我的指挥是对是错,有无缺漏。

……就像是存在着某个强大的统摄力,提前就统一了他们的意志,使得他们毫无分?歧。

尤其此刻,驱动控制副手?的指令,似乎只是不惜代价地向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