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中,石柱上?、地面下的山魈们,忽然都发出一声长长的哀鸣。
那声音极度悲怆凄厉,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只有?那道汇合的声音在石林中来回激荡。
我似有?所感,抬头仔细看去。
就看那只几乎把我们所有?人逼到绝路的山魈,保持着向上?伸手的动作,大?半个?身体已经探入舱体中,但?已经静止不动了。
悬梯上?鲜血淋漓,完全被打得湿透。
“……它中弹失血太多,油尽灯枯了。”副手轻声说,呆呆仰头看着上?方。
扑一声,那只山魈失去最后抓握的力气,笔直下坠,从我们三人身边径直滑落。
那些山魈全部寂静,一个?接一个?落地,涌到那只大?一些的死去山魈身边,将它拖进地底。
就是这么顷刻之间,所有?的激烈和喧闹都消失,那些山魈在哀鸣停止后钻入地底,竟然作鸟兽散,很?快消失得干干净净。
又过了半晌,负责岗哨的那伙计向外探出大?半个?身体来,冲我们一笑:“保住了”身上?俨然是几道巨大?的撕咬伤,长长伤口上?少了成片成片的血肉,晃了一下,也力竭向内栽倒下去。
我眼前猛地一酸,各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全部打翻。
桨叶旋转的嗡鸣中,我们终于还是都汇集到石林的最顶端。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巨大?的疲惫感将我们吞没。
勉强安排了几个?人盯梢戒备,我几乎说不了话,整个?人也懒洋洋地动弹不得,情?绪和身体反应完全脱节。
“你们都睡吧,我守着就可以了。它们……这次应该真的暂时不会再来了。”三易沉默片刻,低声道,独自坐在石柱最边缘。
我们都累极了,没有?反对,就地胡乱躺倒。
很?快,我们其余人都沉沉睡着。这一觉格外发重?,我几乎忘记所有?可能到来的危险,脑中一片空白。
隐约中,只有?细微的声响,似乎是三易还在往腰间绑死绳索,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我迷迷糊糊提起一点警觉,努力看他,但?几乎完全睁不开眼。
恍惚里,三易的脸好?像出现了变化,像是去掉了某些伪装,变得十分熟悉。
此时的大?脑不足以让我思?考辨认,我可能是含糊问了句什么,他摇摇头,向我走过来,一下摁在了我的脖子后方。
疲乏带来的奇异失重?感中,我好?像是莫名其妙地问他:“你来山谷找人,到底是要找谁?你答应要带来的人呢?”但?没有?听到回答。
脖子上?一痛,我彻底昏睡过去。
残梦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疲惫, 又?或者只是三易下手太狠,把我的?脑子敲坏了哪里,在这个危机暂歇的?时刻, 我居然又?做起?了梦。
只是很奇怪,梦境的?内容居然是我上次在医院里跟其他人没有讲完的?那一部分,并没有任何与怪谈相关?的?要素, 仅仅来自于我的一段童年往事。
要说明?的?是,这段梦境非常没头没尾, 而且大概是由于我还记得自己真正所处的?环境, 睡眠很浅, 即使在这样温馨的梦中我依然有强烈的躁动和不适感。
同时, 石柱上?似乎已经有哪几?个伙计已经醒了, 正在小?声攀谈着什么。他们大概没有意识到我不同寻常的?状态,不知道我在酣睡中还能听见外界的?声音, 攀谈声细细碎碎地一直没有停歇。
我依稀听到,他们似乎在讨论着要不要放下安全绳, 把白天在钻井机附近牺牲的?那两?个伙计的?遗体找回来。但有一个声音,大概是副手的?, 很奇怪地、近乎激烈地表示了反对。他们的?议论声在我耳边嗡嗡嗡,搞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