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明白的。
所有我因怪谈经历过的可怖,现在全?部变成?了庆幸。我想,我应该感激自己如此深陷其中。唯有同样成?为异类,才有可能去触碰那只孤独已久的鲸鱼,听到她曾在深海中稚嫩的歌声。
也许当深潜到最?幽深的海底时,四周依然是空寂无物,没有任何歌声回荡。但那个空寂的瞬间一定是喜悦有意义的。
也就是这一刻,我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台仔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去那片石林?那里有什么?能够吸引先?知?的地方吗?”
随即一个声音近乎战栗在我脑海中说,台仔的动机和?张添一是一样的,台仔也在证明,他是要?证明自己存在的真伪。
这样说也许有些匪夷所思。
但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先?知?挑选猎物的标准堪称严苛,唯有深受怪谈污染标记的人才会被它?盯上。
这就意味着,大多数时候,先?知?也许并不活跃,只是在默默等待猎物的出?现。
那么?在先?知?沉森*晚*整*理寂的时刻,作为人格皮毛的那一部分,在做什么?呢?
台仔似乎给了我一个答案:他们始终把自己视为人,故而在继续按照人的定义和?逻辑行事,即使他们本?身对比寻常人依然是扭曲的。
代入来想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当一个“人”发现自己似乎隐约被什么?可怖的力量侵扰,他会立刻动起来,努力寻求自救,并不断试图证明自我。
但因为先?知?的存在,类似缸中之脑的“天衣”是永远不会发现,自己不过是某个存在身上的可替换器官,因此他们的奔波注定是荒诞无效的。
先?知?力量的混淆和?拼凑,使得他们永远活在自圆其说的骗局之中,永远不可能真正触及谜底。
换句话说,我正是发现了天衣的真相?,才向张添一证明了我还是我。能够跨越这份“知?见障”的,才能证明自己并非伪人。
得出?这个结论,我忽然松了口气。
这代表着张添一也没有彻底变成?“天衣”,他也还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