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一能庆幸的是,至少?通过台仔的对比,让我确认了一件事:这?个能被我识别出来的疯子确实是个活人。
失去了“人”的定?义,哪怕是完整的人皮,也会被我误读为别的东西。
我的神志是清醒的,我是在和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对峙求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某种古怪的感觉还是涌遍了我的全身。
奇怪,有那么很短暂的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假徐佑真?的疯了吗?他?会不会也是清醒的?
这?个无?稽之谈一旦浮现,就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假徐佑站在原地,依然阴恻恻看我。忽然,他?轻声说:“顾问,我们打?过很多次交道,你知?不知?道?”那种轻飘飘的语气简直不像是人能够发出来的,他?似乎是在责问我,“你真?的认不出来我是谁吗?”
我应该知?道他?的身份吗?
我眯了下眼,抹了把滴到眼皮前的汗珠,再一次动摇了自己的判断。
对面的人幽幽看我,此时观察下来,我发现他?的体态是非常不自然的。
可是,可是,我的理智在这?里打?成了一个死结。这?种堪称畸形的不自然,此刻看上去是格外?妖异歹毒的,怎么会是个活人呢?
一连串自相矛盾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不停地问我自己:
活人为什么会这?样,我对人的读识标准真?的准确吗,是不是除却脸盲外?我真?的有问题,为什么我对这?种妖异的畸形一直熟视无?睹。
“少?爷。”
假徐佑又说:“刚才有句话你说得不对。台仔还活着,你不要再犟了。这?样胡说,台仔会非常难过。”语气简直像个固执的孩子一样,似乎他?一定?要在这?个问题上争夺到一个他?认可的答案。
我看看他?,被他?重新捏起来的嗓音也很怪,就连他?这?通原本?在我意料之中的疯话似乎也有点?变味。
我忽然诧异:
他?是不是和我一样,在努力地证明自己没有疯这?个事实?
我们都是对的?
可台仔,那层薄薄的人皮,始终没有办法被我识别为人。两者之间“人”与“非人”鲜明的鸿沟就在于此,这?一点?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绕不开的。
同时某个若隐若现的灵光到了嘴边,我下意识就道:
“你为什么偏偏要假装成徐佑来骗我呢?”
话没说完,我心底硬生生打?了个突,在他?霍然抬眼的注视中寒意遍体。
好像……他?从来也没有自称过徐佑吧?
只是我这?么认为了,他?也默认着通过称谓来误导我,期间居然就没有任何破绽。
那么我为什么会这?么轻易把他?误认为是徐佑呢?
我感到这?个答案很重要,似乎和他?这?种非人畸形的体态、人的身份定?义都息息相关。
一旦解开了这?一点?,也许我就能明白目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深呼吸,再想下去,没病也要得病了。
假徐佑似乎是很失望我的沉默和抗拒,不作?声低下头去,再次去卷动手中的人皮,进行近乎强迫症一般细致的整理。
就是此时,我从他?的动作?里,陡然意识到了某种熟悉的特征,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我草,除了默认冒领徐佑的身份外?,眼前的这?个人好像真?的没有说谎。
台仔确实还活着。
不光如此,台仔曾经和我“交谈”过,说他?就是那个替我完善张家小少?爷履历的人,是为我誊抄出那本?关于陷坑知?识的黑色笔记本?的人。这?两句话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