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着迷一般,没有理会年子青近在?咫尺的?脸,只是长久注视着这棵终于完整的?榕树,看着这个意?外的?生命怎样抽枝。

西方神话中,世界树会承托起整个大地,但眼前的?榕树面对灭顶而来的?巍峨雪山,依然只是自?顾自?伸出根系,同样虬结并深深的?扎根深潜进去。

一时间,某种奇异的?景色出现了:

榕树光秃秃的?树冠上下,都有根系横出,对称地扎根,一边是酷热的?大地,一边是犹带寒气?的?雪山。

这使得初生的?榕树像是一个奇形怪状的?漏斗,又像是一个不太标准的?、中腹膨胀的?DNA螺旋结构。

接着,小镇地表因高压泵出了滚烫的?地下水。在?那些发黄打旋的?地下水中,小镇的?边缘在?坍塌下沉,中间凹陷变成暗红,活火山虽然没有爆发,但依旧有几股细细的?岩浆从地裂中挤压出来。

此时,小镇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瞳孔。

在?瞳孔中央,暗红色围绕着榕树。铺天盖地的?树根网路遮蔽了这只可怖独眼的?视野。

我?听?到身边的?伙计们发出低低梦呓,像是正要从一场漫长的?电影中醒来。似有所?觉,我?感到这只瞳孔的?意?外目盲,正使得“洞穴”在?浮现和消失。

那么,当洞穴消失,影子和壁画的?去向会是哪里呢?

我?转过头去,年子青的?人脸依然呆滞而怨毒,它没有人的?意?识了,曾经藏蓄其中的?恶毒、嫉恨和野心此时全?部在?非人中消失无踪。

它看了我?很久,仰头向上空发出一声无比稚嫩的?尖锐啼鸣。

伴随这声新生的?啼哭,我?身上一痛,那层鲜红在?我?的?皮肤上扭动、发浮、下爬,往光秃秃的?惨白榕树上掉落。

噼里啪啦的?,像是另一场大雨,无数的?鲜红全?部从我?们身上掉落,砸在?榕树上,像是绽放出一朵又一朵极度怪诞可怖又生机勃勃的?花朵。

我?恍惚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发现上面依然残留着某种鲜红,但那是不会动的?,更接近于某种恶作?剧般的?涂料,仿佛只是有人开?了个玩笑,在?我?们身上绘制了一幅大胆而惊心的?地狱图。

然后,就是那一刻,我?无森*晚*整*理意?中望向了月台小楼。

在?碎石瓦砾之中,我?看到那里有一个藤织的?盒子。似乎是从墙体中掉落出来的?,和原先放县志的?盒子很像,但要大一些,也更翠嫩欲滴。

我?也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听?到张家的?第二批救援人员赶到,在?榕树的?枝桠中穿行发出震惊的?呼喊。

有人在?背后大喊:“顾问,你干什么!别?动!”

但是,那时候残余的?岩浆也缓慢地推进过去了。四周的?伙计们都在?昏迷,实在?来不及了。

我?深吸一口气?,就猛地扯住牵引绳往月台小楼跳了下去。

似乎在?抓住那个盒子的?时刻,地下水再次喷发,我?意?外失足被卷进其中,混乱里只来得及往高处丢出盒子,就被湍流卷走,和救援队失散了。再后来醒来,已经是独自?在?陌生的?医院。

后面的?这段记忆十分混乱模糊,我?也无法向病床前的?来人说清。

“那个盒子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问,“我?真的?拿到了吗?”

来人苦笑起来:“有,但被那个人趁乱拿走了。徒弟,你可能不清楚我?为什么跟他合作?。他也曾经像你一样帮过我?们很多,经历过一些事情。

但在?数年前,我?们遭遇了一场可怕的?背叛,此后失散并分道扬镳。我?没有任何证据,无法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