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我?才?缓慢松了口气?,沉沉睡去。

这一觉,实际上又昏迷了差不多四五天。

但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被套在?一件十分厚重老旧的?雨披里,灰尘的?味道呛人,搞得我?鼻子里有点发痒。但同时某种舒缓的?安全?感使得我?总算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让我?独自?休息了一段时间,才?有人来到我?的?病床前,沉默看我?。

随着恢复,我?的?谵妄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不会再混淆基本认知,但还有点心因性的?脸盲,一下子认不出眼前人是谁。

“顾问。”那人轻声道,“你的?症状是最严重的?。我?们发现时,你已经离开?了其他还在?昏迷中的?人,自?己独自?从雾号上跳了下去。”

我?愣了一下,脑子里似乎有片段闪过,让我?回忆起来自?己做了什么。

对,我?们炸了雪山地宫,颠倒规则的?惩罚中止了。

速滑下落到雾号外上,我?们就发现沸腾的?雨水已经倒灌满了雾号的?船舱,里面留守瞭望的?伙计已经浑身滴淌着积水脱困出来。

我?们一行人都站在?雾号透明的?船体之外,发现那些人脸壁画全?部褪色,变成了某种近乎火山灰一样的?粉尘,只是依稀还保留着大致的?轮廓。

此时,连环爆炸的?冲击波搅动身边的?雾气?和热浪,整个雾号飞快砸向地面,头顶的?碎石不停炸出,整个庞大的?雪山在?我?们上方崩塌。

唯一的?求生机会,就是立刻降下滑索,我?们集体跳到雾号的?下方,借助船体挡住直接的?撞击。

但就是那个时候,随着虫卵消耗殆尽,进入衰弱沉寂,某种难以抵御的?困倦席卷,使得我?们全?部丧失意?识陷入昏迷之中。

一个一个的?人,就这样通过搭扣挂在?牵引绳上,猛然在?躲避中就顿住昏迷过去。

但迎接我?们的?不是五指山灭顶,而是轻微的?嗡鸣声。

下方地裂,火山的?喷发似乎是伴随地宫炸毁中止了,但依然有灼热的?高温涌上地表。

然后,肉质的?榕树在?风中快速生长起来,越来越高大,向空中升出了惨白如同断肢的?枝桠。

我?们全?部摔挂到了榕树上。

在?我?将要消失的?意?识里,榕树中探出了一张无比怨毒青黑又熟悉的?人脸,凑近了,僵硬地盯着我?。

那是一直不知所?踪的?年子青。

我?曾经在?洞穴中,把重伤的?掮客误认成他,之后繁多的?事情就让我?再也无瑕关心,那个在?我?本能的?恐惧和明悟里,似乎是因为某种特征成熟了而被“摘”走的?年子青到底去了哪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它居然回到了榕树之中。

像是某种规定妥当的?生长规则开?始运转,寄宿在?年子青那里的?最后一颗榕树幼体,借助成熟了的?年子青和地下涌现的?高温,就这样发芽了。

榕树越长越大,它怪诞的?根系深深扎根,最终蔓延到了已经坍塌的?月台小楼附近。某种近乎吮吸的?声响中,金属的?光泽逆着那些根系被抽上来,覆盖到肉质榕树的?外表开?始同步生长。

这个过程里,有伙计陆续莫名惊醒,但在?看到榕树后陷入了不可知的?癫狂,又再度被昏沉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