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位时,挣脱不出来,于是企图舍弃身?上?披着的皮囊独自进行逃窜。

可是,即使被当成一件伪装庇护的外衣,在移鼠的规则下,司机老赵本人还是有意识的。

大?概就在这具扭曲的人体上?,司机老赵的手,一只手死死地往自己的身?体里探过去,像抓住一只狡诈的寄生虫一样,把逃窜中的年子青连带自己的肠子都狠狠拧住了。

就是这个?动作?的阻碍,让他们都慢了一拍,遭遇了从天上?缓慢落幕下来的黑夜,被逐步定格在此。

意识到这个?完整的画面后,我喉咙里都开始发痒。

当时的场面到底是何等?的惨烈怨毒,我无法想象,也?有些庆幸于不是亲眼目睹。

但司机老赵的头颅还挂在车窗上?,只突兀连接着一条手臂也?同样做出抓握的动作?,可见关于身?体的争夺是异常激烈的。最终的结果,就是司机老赵身?首异处,大?半个?身?体全被年子青的头颅接管。

可即使如?此,年子青大?概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心智混沌狠辣而近乎无知野兽的皮囊,明明一无所知处在下风,却会有这么?强烈的求生欲和报复欲。

现在,他处在榕树地毯和司机老赵的皮囊之下,有了双重?保护,还剩下一张人脸困在其中。

我不知怎么?地,忽然生出一种恶念:

如?果现在我想办法把他挖出来,连伪装的人皮都没有了,他会是什么??会有什么?下场?

念及至此,我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当初在公交车上?,我就曾对司机老赵有过同样的恶念,但那时候,我的解释是那不是我的心声,而是年子青的耳语诱惑。

现在呢?

是他残余的那点意识还在浑噩之中试图污染我、诱惑我,企图欺骗我过去吗?

我猛地抓紧了手中的外套,往后退了一步。

黑暗之中,虽然看?不到,但我依然能通过自己的那一部分共感到,那张昏昏沉沉的人脸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死死瞪着我,发出狂乱的诅咒和叫骂。

在那些无声的咒骂里,我慢慢后退。

我大?概有些明白了,外衣是用来保护人的。

榕树的甲胄会保护巨大?人形;司机老赵的皮囊能保护年子青,让他暂时还躲藏在“人”的身?份定位之中,保持不死;现在,反过来,地上?的肉质榕树地毯和老赵的残肢,也?在反过来保护我。

年子青没有办法突破这两种皮囊,转而出来寄生到我的身?上?。

它想让我自己去把皮囊破坏掉。

目前我最好的选择,是立刻远离它,不要?跟它有任何接触。只要?时间流逝,它要?么?跟老赵一样被石化,要?么?就只能被迫融入巨大?人形之中一同沉睡等?待天亮。

……所以,到时候追逃中喊我顾问的那些声音里,也?会有年子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