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攥在手里当个拳套防身,走到盘旋的台阶上去。
甫一落脚,我就发现这个台阶很让人难受。
普通的楼梯,抬升的角度和每一阶的高度,大概是有个标准数值的,让人走起来不至于太累或太局促。
台阶平面的宽度也在一只脚完全踏足上去的范围前后?,不至于让人半个脚掌踩空了没?地方借力。
但这儿的台阶,高而窄,也没?有扶手,盘旋上升的整个过程里,台阶的宽度仅仅一掌。
我倒不至于埋怨,只是觉得这实在不像是让人来走的。
看了很久,我盯着中间那棵熔铸的榕树,才有些似懂非懂地把?身体侧了过来,后?背靠在墙上,足尖横过去正对榕树。
这样,倒是可行?的。
只是向上的攀登就变成了螃蟹傍地横走,着实别扭。
也许,设计这个螺旋台阶和小楼的人,就是希望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到中间的这棵榕树上?
想要到楼顶,就必须保持这个姿势正面环绕榕树,一圈一圈地朝拜着上去。此时人的视野之中除了榕树,物理性质地排除了其他事?物被?看见的可能性。
到底是某种蛮荒的崇拜仪式,还是一种尚未解读出来的保护措施?
我暂时得不出答案,只是保持费劲的姿势,贴着墙壁慢慢挪移着,顺便打亮手里的矿灯,端详那棵榕树的细节。
不得不说?,这玩意儿的做工实在有些高妙精细,栩栩如生不说?,枝桠上的脉络纹路和树皮褶皱都?清晰可见。
我一度怀疑这里面真有棵榕树,但用矿灯敲了敲,响动发闷,有隐约的回?音,证明这是中空的。
也是,如果是实心的,且不说?工程有多么巨大,靡费巨资也难以支付材料的成本价吧。
我又试着用手臂丈量了一下,那些延伸出来的枝桠长度大概在60到80厘米左右,粗细不一,而榕树的主干粗细则仅有一人环抱的宽度。
和我在山谷湖边见识过的榕树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再仔细看,榕树枝桠的尽头?处,甚至还独具匠心融铸出了一些冒头?的新芽。
我惊讶于眼前堪称工艺品的榕树,出于小心,试着摸了一下那些枝桠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