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看到,地上还躺了?一个?浑身绷带的,被桌椅遮挡了?大半。
这腔调和伤势,是那?个?雷子哥吧。
他猛地坐起来?,骂骂咧咧了?两句:“我就说反正死不了?,硬要让我按什么习惯什么常理,躺着恢复。我坐起来?就不是人了??”
说着被徐佑看了?一眼,声音小了?半截,但还是很有些“铁骨铮铮”,坚持道?:
“顾问,你说得对。你和那?小白脸子不一样。”
伙计一听,没好气瞪眼,但确实素养好,半个?字都没去?森*晚*整*理搭理,丝毫没有要吵架的意思。
雷子哥咧嘴,有点得意,才继续道?:“我就有条腿废在里面了?。顾问,你说得正中,这狗日的真还算我身上的肉。”
我听他这三句话不离脏字也是哭笑不得,详细问他:
“具体的呢?”
伙计在边上听不下去?了?,懒得让那?雷子哥废话胡咧咧,简短给我归纳概括了?一下。
原来?雷子哥那?时就卡在门前,几乎一个?人挡住了?大半爆炸的冲击威力。爆破的弹片直接割破了?他的大腿根部动脉,血一下子顺着高压飚上了?房檐。
结果醒来?后人发现?没死,只是昏迷期间,有一部分小腿失血过多坏死。
雷子哥只道?感觉非常的不舒服,队医给检查过,他那?截小腿的伤口里钻进去?一堆躲避高温的虫卵,而且大多钻进了?骨头?里拔不出来?。
出于谨慎,生怕虫卵恢复后顺着血液进入大脑,也是雷子哥自己坚持不想变成一幅鬼样子生不如死,他还是做了?截肢,左腿膝盖下就空了?一段。截下的肢体则做了?个?简易的火化聊胜于无。
但是,之后养伤中的雷子哥就感到了?不对。
他一开始还以为?,就是截肢患者那?种以为?肢体还在的常见幻觉症状,但仔细感受了?一下,就色变喊了?数声亲娘,说道?:
“我的腿好像还在,它在飞!”
部分(第二更)
腿在飞?
这种让人挠头的疯话,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对着我们?这群也不太正常人说,才不会被扭送到精神病院。
经过先前?详细的讲解告知,我其实是可以理解这个逻辑的。但这画面光是想象一下, 还是让人有种精神错乱的颠倒感。
不由就在心里嘀咕,暗说那怎么着,给那截独立美丽的腿肚子拨打一个亲情热线?
三?年又三?年, 说不准腿自己努力,就在雾气里卧底出个结果来呢。
要是还嫌势单力薄, 我也可?以?出一部分自己进行加油助力, 比如我用不上的阑尾。
这些腹诽的话在脑子里一晃而过, 话到?嘴边, 我也觉得自己的反应不太正常, 未免有些冷漠了。
那种感觉很奇怪。
明?明?听?到?一堆人惨遭厄运,但我居然有心思吐槽土制炸雷, 还想什么阑尾冷笑话。
但那并非是同?理心的消失,而是一种很莫名其妙的直觉。
就好像自己也身处同?样的困境之中, 但还没有遭遇到?危险的伤害,感到?一切是安全的。因此推此及彼, 就丧失了那种原本应有的凄惶和痛苦。
可?是,相同?的困境?
略微一想,我自己都觉得这个念头有点无耻了, 好像是很拙劣的推诿之词。
那些伙计是活生生被转化丧失人形, 眼前?的雷子哥是失去了一条腿。我呢, 我虽然有些伤,在车上也受到?了一些惊吓, 但此外还有损失什么吗?
不,稍等。
我的鸡皮疙瘩忽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