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他估计夜里都睡不着。
司机师傅是车队后勤的组长,他下车后紧紧捏着棉袄的领子:“路工。”
“辛苦了。”路城山朝他点头,“我看看车况。”
司机师傅“嗳”了一声,从棉袄口袋里掏出来后挂厢锁头的钥匙,递给他,说:“路上颠了几下,然后就是,有一段路,车身歪了,听见里面一大声咣当,应该是固定轮胎的轴体裂开,车撞上车厢了。”
“啊?”裴淞瞪着眼,从嘴巴里跑出一团雾气。
看上去像是把自己的魂儿吐出来了。
路城山点头,接过钥匙:“我看看。”
裴淞跟着路城山跑去车尾,路城山打开那个几乎冻结的锁头,拉开门闩。极寒的天气里,车厢铁门在低温环境下,路城山第二把劲才拉开,热心的餐馆老板拎了壶开水出来,没用上,也好奇地往里张望。
路城山踩着车厢边缘站上去,打开手机手电筒,裴淞不管不顾也爬了上去。
里面的状况不太理想,BAJA整个车右侧车身贴在车厢内里的墙上,固定赛车的四个轴体和上方的链条也都断开来。裴淞顿时心凉了半截,呆呆地和路城山一样站在黝黑的车厢里。
不知是冻得嗓子发颤,还是看见赛车歪到一旁生死未卜心里酸楚。裴淞声音有些绝望,带着隐约的哭腔:“路工……”
路城山刚摸完撞击面的轮毂上缘,他走过去,另一只干净的手搓了两下裴淞头顶:“没事,别怕。”
然后路城山牵起他手,两个人跳下车厢。
车队其他人也都没进餐馆,甚至包括拎开水壶出来的老板,所有人都很担心赛车的情况。
路城山对他们说:“阿楠去后面拉配件的车里,拿上工具箱、两组稳定杆、一组刹车卡钳,到赛会给的维修房里等我。”
阿楠应下:“好!”
路城山:“小宇和丁全,你们俩去搬备用尾翼、两条轮毂,然后去找赛会的人,告诉他们我们要用他们的装胎机。”
两个人爽快地应下,路城山又指派了一个维修工,和他一起把赛车从车厢卸下来。
裴淞焦心地问:“那我呢,我干点什么?”
“你去吃饭。”路城山说。
“我不!我也要”
路城山扭头,一双漆黑的眼睛在夜里凝视他,肃厉且威严地打断他:“你是赛车手,做好你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