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路岐根本没想过这个可能。

分手……

她和这个Omega从她拥有意识的那天开始就绑在了一起。如果做不到共生，那注定是要一死一生的。

分手……算是什么概念？

没等她消化下这几句话，温敛就慢慢调整了呼吸，声音比刚才平稳了些。

“说起来有点可笑是吧，我也知道……我是联邦的上将，温家未来的家主。但现在还像这样被困在过去，捕风捉影一样地提着每一根神经……”

温敛的童年，没有说“不”的权利。他只能算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具。

于是长大以后，他就只能往上爬了，竭尽所能，任何人都别想再掌控他。他只能这样。

“……所以，什么是关心，什么是掌控，我昨天……没分清。”他又慢吞吞地说，“虽然我这么聪明，有时候，也会说一两句气话的……你……你别跟我分手…行吗？”

路岐看着眼前这个难得语言没什么逻辑，以至于显得有点笨的Omega，心里静了好几秒，忍不住笑了，但脸上没显出来。

“我要是硬要分手呢？”

温敛一僵，往她肩窝里蹭了蹭，声音很闷。

“我……没同意。”

“你不同意就不能分手了？”

“……”这问话其实挺欺负人的，温敛不知道怎么说才是对的，只能道：“你最近状态不对。”

“怎么不对了？”

要是这么好形容，温敛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是感觉，L博士死了，怪物也从那一天就失去了她的最终目的。

人都得有点念想才能活着，可路岐有什么？

她不和人交际，不喜欢人类，像只无人领养的凶恶异类，身边只有温敛。

可温敛在房间里对她说的那些话，路岐听了会怎么想？

温敛不想，也不敢去想路岐的感受，他只觉得她如果难受，他也好疼。骨头缝里像被刀挖了一样阵阵泛着疼。浑身都疼。

“对不起……路岐……”

所以，温敛再次说话的声音就沙哑得好像要随风消失。

路岐反倒被他第二次这么认真的道歉彻底逗笑了。

手上全是血，她单手抬起来，搭住温敛单薄的背脊，轻轻透了口气说：“那我也道个歉吧。温敛。”

这还是她近期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温敛一顿：“你道什么歉？”

“态度不好。做法也不算好。明知道你讨厌什么。”她道，“还有……”她目光在他下颌上扫了一眼，平淡的口吻，“这么说了你可能会生气，但我当时在病房里只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所有物被人触碰的不爽。

路岐脑子里一瞬间想到这个形容，又觉得这么直接说出来显得很蠢。

于是，她说到一半停住，伸出沾满沙土的手指捏住温敛的下巴尖抚了抚，换了一种巧妙的说法。

“是谁之前说只会宠幸我一个人？我发现那是假话，生气也很正常吧。”

温敛生生愣了两秒，噗地笑了出来，路岐很坦然地看他一边弯着嘴角，一边又在掉眼泪。

他试探性地问：“那……你不跟我分手了？”

路岐淡淡嗯了声：“不了吧。”

温敛点点头，眼睛泛红着抽了下鼻子，擦去她唇角的血，然后闭上眼，低头亲了她一口。

“我喜欢你，路岐。”

路岐：“……”

这是温敛第三次说这个字眼。

也是路岐第三次没能立刻回答。

他没有逼问，更类似于自言自语：“我之前说不需要你懂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