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岐一直没说，但她其实不太喜欢看到……

从酒店火场出来后的那天开始。

算了。

路岐慢悠悠吐了口气，一方面肩上有个叽叽歪歪还很脆弱的人类小孩，一方面……

怪物不得不想想怎么平稳点出去。

她可以见死不救，甚至能让小孩当自己的挡箭牌。弗兰肯斯坦没有良心没有道德，更不在乎别人的唾弃。

为什么没这么做，她没太细想。

她拉开外套的拉链，把小不点很不客气地摁进了自己衣服里，然后再拉上拉链。因为捂得慌，女孩小声闷叫了几下。

路岐毫不在意会不会把人闷死，一只手托在下面，勉强当一个包裹住她的支撑。

“抓我的衣服，或者腰。要是中途掉下去，我可不管你死活。”

小女孩小鸡啄米地麻溜点头。

“妈妈！真好。”

路岐不禁笑了，她看着前方的落石，以及遍布死亡和尸体的场地，那表情根本就不是在看同类。

“我不是你妈妈。不会是任何人的造物主。”

中央会馆有整整四千平方米，前台占了一大半，弗兰肯斯坦再怎么厉害，想要不受伤地抵达场外，也是天方夜谭。

小女孩在外套下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自己在被带着狂奔，然后就听见咚、咚、咚地，不规律、沉闷的，什么重物砸下来撞击人骨头的声音。

可是路岐一点声音也没有，她不太确定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妈妈？”

“别叫，再叫扔你下去。”

“……”

渐渐地，除了落石的声音，她又听见了一点重重的气音，咂舌的声音，以及有什么液体从皮肤下迸发出来的声音。

可路岐的速度没有慢下来过一次。

她感觉，她应该很痛。她好痛啊……

轰隆隆，轰隆隆。

天地都在旋转在摇摇欲坠，沙土和尘烟弥漫在空气里遮盖了大半视野，呛得人鼻腔难受。路岐从远方的不知什么幻觉里听到了救护车和救援队的鸣笛声。

有一道声音在大喊：“路岐！”

枪声，爆炸声，什么东西撞了上来，小女孩在漆黑中翻滚，天地颠倒，摔到了路岐身上。

她听见她从胸腔里闷闷咳嗽两声，有一道凶恶的声音比她先响起：“你疯了！你出来干什么？”

那声音分明愤怒，却又颤抖，有点像是她犯了错之后训斥她的院长，可小女孩又觉得，他听起来好像要哭了。

“……你才是。你进来，你疯了？”

他们倒在一块巨石的掩体下，上方还在不断地滚落石子，随便一个都能戳人一个血窟窿。

路岐脸上身上全是血，血痕、血窟窿，让人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温敛同样的，脸上额角上，鲜红得骇人。

他手里的爆能枪把那块要砸断路岐脑袋的石头炸毁了，不然，她现在估计已经头身分离了。

“我进来干什么？”他扯起嘴角笑了下，“我除了想进来救你，难道还能进来送死？”

路岐看着身上的他，四肢后知后觉传来有点不听使唤的剧痛和乏力，她舔了舔唇角混着灰尘的血迹：“我不会死，你知道的。”

“那万一呢？”温敛的声音一下子僵住了，咬字很重，他目光凝着她，一字一句的鼻音很重，“万一你就是死了……怎么办？谁…来赔我？”

他的双眼渐渐有些泛红了，好像要从中溢出水雾，路岐好像看不见似的：“你不是想杀我吗？毕竟我软禁你、控制你、强迫你，像莫斯医生，像你母亲那样对你，所以你要杀我也情有可原。”

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