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形象活在我的脑海。

但现在看到她,站在她的田野和牧场上,我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她。她并未因我的离开而生气,因为离开也是她生命周期的一部分。她的角色不是圈养野牛,不是动用武力将它们聚拢起来,加以限制,而是为它们的归来而庆祝。

我原路返回四分之一英里,来到城里,把车停在城里外婆家白色尖桩栅栏旁。在我眼里,那依然是她的栅栏,尽管她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她已搬到缅因街附近的一家临终关怀机构。

我已经有三年没见到外公外婆了,自从父母告诉亲戚们我被恶魔附体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外公外婆爱自己的女儿,我确信他们已经相信了她对我的描述,所以我放弃了他们。再与外婆相认为时已晚她患有阿尔茨海默症,已经不认识我了于是我来见外公,看看他的生活中是否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们在起居室坐着,地毯依旧和我小时候见到的一样洁白。这次礼节性的拜访时间不长。他谈起外婆,她不认得他以后,他还照顾了她很长一段时间。我聊了聊英国。外公提到我母亲,谈起她时是同样一副我从她的追随者脸上见过的敬畏的神情。我不怪他。据我所知,我的父母成了山谷中有权势的人物。母亲将自己的产品作为奥巴马医改计划的精神替代品进行推销,她手下有几十名员工,以最快的速度销售着产品。

外公说,上帝一定是这一惊人成功的幕后推手。我的父母必定受到上帝的呼召来做分内之事,成为了不起的医者,将灵魂带至上帝面前。我微笑着起身要走。他还是我记忆中那个温柔的老人,但我们之间的距离让我不知所措。我与他在门口拥抱,久久地看着他。他八十七岁了。我怀疑在他余生的时光中,我还能否向他证明自己并不是父亲所说的那种人,并不是一个邪恶之物。

泰勒和斯蒂芬妮住在巴克峰以北一百英里的爱达荷州福尔斯市。接下来我打算去那里,但在离开山谷之前,我给母亲发了一条短信。我说我就在附近,想让她来城里见我。我说,我还没准备好见爸爸,但我已经多年没看见过她的脸庞了。她会来吗?

我在斯托克斯的停车场等着她回复。我没等多久。

你竟然觉得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合情合理,这让我感到心痛。妻子从来不到丈夫不受欢迎的地方去。我是不会参与这种明目张胆的不敬行为的。

信息很长,读起来让我很累,好像刚结束了一次长跑。大部分信息是关于忠诚的训诫:家人要彼此宽恕,如果我不能原谅家人,我会为此后悔一辈子的。她写道,无论过去如何,都应该被深埋在五十英尺的地下,让它在泥土中腐烂。

母亲说欢迎我回家,她祈祷有一天我会从后门跑进家,喊着:“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