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儿子扑去。肖恩举起双臂想挡住拳头,但爸爸看到这一幕时放下了拳头,也许是想起肖恩最近才恢复走路的能力。

“我让她做,她就会做。”爸爸愤怒地低声说,“否则她就别住我家。”

肖恩看着我。一时间他似乎在考虑帮我打包走人毕竟,他在我这个年纪已经有过逃离父亲的经历但我摇了摇头。我是不会那样离开的。肖恩知道,我会去操作大剪刀。他看了看剪刀,又看了看旁边那堆约有五万磅重的铁。“她会去做的。”他说。

爸爸好像长高了五英寸。肖恩晃晃悠悠地弯下腰,举起一块重铁,然后把它推向大剪刀。

“别傻了。”爸爸说。

“她做,我也做。”肖恩说。他的声音里没有了斗志。我从未见过肖恩向爸爸屈服,一次也没有,但这次他决定服输。他明白,如果他不屈服,我肯定会屈服。

“你是我的工头!”爸爸喊道,“我需要你在奥奈达干活,而不是清理废料!”

“那你就关掉大剪刀。”

爸爸咒骂着走开了,有些恼怒,但可能心想等肖恩累了,晚饭前就会回去当工头了。肖恩看着爸爸离开,然后转向我说:“好吧,小妹,你去拿铁块,我来剪。如果铁很厚,比方说半英寸,我需要你在后面用力压着,以防我被甩进刀刃里。好吧?”

肖恩和我操作了一个月的大剪刀。爸爸太固执,不愿将大剪刀关掉,哪怕这让他损失了一个工头,付出了比用割炬更大的代价。完工时,我受了些擦伤,但并无大碍。肖恩似乎累散了架。他从托盘上摔下来才几个月,身体仍然吃不消。他的头部多次被铁块出其不意翘起的一角撞破。一旦发生这种情况,他就用双手捂住眼睛,在泥地上坐一会儿,再站起身去拿下一块铁。晚上,他穿着脏兮兮的衬衫和沾满灰尘的牛仔裤躺在厨房的地板上,累得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要吃的、喝的,我会帮他拿来。赛迪几乎每晚都过来。他让我们俩去取冰,我们俩会并肩跑去拿冰,然后再把冰放回。我们俩都是鱼眼睛。

第二天早上,我和肖恩又会回到大剪刀旁,他会将铁喂进大剪刀的巨颚之间,它力大无比,轻而易举就将他的双脚拽离地面,仿佛在玩游戏,仿佛他还是一个孩子。

不忠的人,违逆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