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对着上位一礼,转身迈下御台。

琼林仙姿的驸马,腰侧竖插着一支繁盛艳花,跨于一匹乌云踏雪的骏马之上,在擂鼓声中,如流星般驰入围场。

春风吹拂着绣竹袍角翻滚,手握缰绳的祝乘风,神色凛冽冷肃。

天子今日这一手,打了他个猝不及防,他不想去探究天子此番作为背后的原因。

只知道,他绝不能和天子扯上隐晦暧昧的关系。

此番事态如若处理不好,自己以后的政治生涯,就总会伴随着和天子的禁忌情事。

他不想以后每一次的晋升,都沾染上无数的流言和猜测。

在流于后世的史书上,他宁是妄逆之臣,也绝不并入媚上的佞幸之列!

今日春狩他本想走个过场,就静待上朝之日的到来,可如此情态下,他也只能尽力表现得和泰安恩爱无比,只望能稍稍冲淡朝臣的隐测。

以后泰安男子身份曝光,他也可推说这番恩爱之举,乃是身为臣子,在众人面前全力为泰安隐藏身份。

“驸马下场了!”

“是驸马!!”

冲入围场的身影,立刻引来官员家眷席位的高呼,陈妙容身旁的女郎,激动推搡着人:“是你的慈渡哥哥入场了!”

随同祖父而来的陈妙容,抿了抿唇,跟随众人站起,去遥望那在围场中如流星般璀璨的身影,她和慈渡哥哥自幼一起长大,所有人都说自己以后会嫁与慈渡哥哥,可突然而至的赐婚,却打乱了一切。

情思未开的少女,分不清她对竹马,怀的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可看着在场中驰聘的身影,还是坚定道:“慈渡哥哥一定会赢的!”

擂鼓号角声越发激烈,一番让人屏息的追赶争夺过后,场中只余留三人。

早早入得深林狩猎的钟淮安,怀抱着一只银狐,快步奔入座席处,就要去寻祝乘风。

巡视一圈并未发现人,又听得家眷席传来震天的喝彩,不由侧首望向围场。

周身如腾散着清雾的驸马,褪却温雅,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握缰策于马上,春风席卷起他束腰的宫绦,在腰侧的花瓣被吹得四散中,手提彩球,单手驭马,侧身后望,朝和他角逐的一人皎然一笑:“承让了!”

“咚咚咚……”策马奔来的人,如一把利剑直插入钟淮安的心口,让他胸膛激烈跳动,一时竟不知,是鼓擂的响,还是自己心跳的响。

等手提彩球的人快要出场时,痴怔的钟淮安才反应过来:“好啊!我给你去逮狐狸!你却给泰安夺彩球!”

“我跟泰安关系那么差!你不许为她夺彩球!”钟淮安扯下额带,束于自己手腕,把抱着的狐狸丢给随从,走了几步,又把收于怀中的一册状元游街的画册,安放于胸口处的暗袋内,才打个呼哨召来一匹马,急驰入围场。

催马就要出围场的祝乘风,远远看见一人急驰而至,眼看是要夺取自己手中的彩球,不由驭马后退几步,想要看准时机冲击而出。

“哼!你冲不出去!”奔至的钟淮安,侧横于出口,把人逼得入内几分,才猛然催马,直夺彩球。

刚要停歇的鼓声再次响起,自驸马下场,便跟随帝王起身行至御台外侧观看的众人,皆为场中二人的驭马之术暗中喝彩。

吹拂而起的冷风中,两匹骏马并列而行,祝乘风和钟淮安同时拉住彩球丝带,互不相让。

驭马和人齐头并策的钟淮安,上身俯探,腰腹发力,就想要翻跨上祝乘风的马背:“我今天要定这个彩球了!”

“那我和世子便各凭本事了。”

已经和人徒劳绕了围场几圈的祝乘风,不待钟淮安欺身而上,便看准时机,猛然扯过彩球,趁人没反应之时,拉开两马之间的距离,把彩球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