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棋局却频频失神的帝王,在听得殿外内侍的回禀,才惊醒似得收回心绪,淡声道:“令君不必过早认输,朕已为你邀来了救兵。”

随着话音,殿门开启,琼林玉树的驸马步入内殿,辑礼道:“臣恭见陛下,沈尚书。”

“原来陛下邀了驸马前来破局,那……”沈砚笑语起身,刚想闲谈几句,看着行近的人,那妖冶绝艳的面容,和那遮掩不住的春情色欲之态,一时失语。

“哗啦……”宣泰帝手执的棋子猝然落入棋盒,发出一阵响动,指节攥到发白,才生忍下了腾然而起的怒意,凌厉凤眸微眯,“好一个风流少年郎!”

祝乘风听着这暗含隐怒的话,一时微讶,他来时已经整理好了仪容,绝不失礼,宣泰帝怎么变着法的找他茬。

看着神情微讶的人,沈砚心知驸马定是不知他自己此时样貌,是何等的妖冶邪态。不然也不会就这般前来面圣,不由帮着解围道:“新婚少年,自当多情一些,这也正表明了驸马和公主的感情极好。”

说着又把人让到自己的位置,笑问:“这方棋局,驸马可解?”

祝乘风知道尚书令是在为自己解围,便对人再行一礼,顺从落座,垂眼看向棋局。刚要开口,又被宣泰帝噎住。

“哦?那驸马不妨为朕说说,驸马是如何风流多情的?”

帝王这话一出,连沈砚也不敢再言,心中惊讶不已:一向肃容威仪的陛下,今日为何出此孟浪之语?

坐于帝王对面,被接连找茬的祝乘风,也隐有不满,垂下羽睫看着棋局,轻缓暗刺道:“臣和殿下的床帏之事,怎能污于陛下圣耳?若陛下不弃,臣可为陛下绘得一副春色图,以悦陛下。”

“咳……”落坐于一侧的沈砚,面色涨红,惊讶看向一派风雅的祝乘风,以为刚是自己幻听。

“那朕就等着驸马绘就的春色图。”宣泰帝低沉的声音,紧逼而至。

祝乘风抚袖执棋,并不答话,心神似乎都被棋局吸引。

气氛一时微妙下来。

“咳……”沈砚轻咳一声,寻找话题道:“驸马裹袭着香风而来,让人闻之心旷,不知我可否厚颜讨得驸马所用的香方?”

雅正而坐的祝乘风身型一僵,几乎要维持不住淡然的神色,好几息后才道:“尚书令太过客气,待我抄得香方后,便送至……”

“看棋!”天子沉声打断二人对话。

“嗒”声轻响,透粉指尖挟着的棋子落下,被一方围至死路的棋局,再起变化。

“咦?”观棋的沈砚惊讶看向祝乘风,他万没想到他会去走这一步,这步棋虽险,却能撕开围困一角。

宣泰帝紧跟落下一子,道:“泰安可是带驸马去了子折殿?”

“子折殿?”垂眼解棋的祝乘风,抬眸看向帝王:“殿下并未告知臣殿名,这个殿名是否太过……”太过于不吉利了。

“这是寄托了先帝期盼的殿名。”宣泰帝凌厉的凤眸紧盯进那双狐狸眼,“朕早知驸马聪慧异于常人,只不知驸马对于孝道何解?”

一侧的沈砚看向祝乘风,心中担忧。先帝苛待陛下和公主的事,是个禁忌,所有人轻易不敢提及,如今陛下主动问起,不知驸马如何破解。

祝乘风收回眼眸,又落下一子:“泰安殿下也曾问过臣这个问题。”

“哦?那驸马如何解答?”

“臣对泰安殿下的回答是:父若不慈,子可不孝。”

“驸马此言必遭谏斥!”沈砚皱眉,不赞同道:“陛下乃天子,天子怎可不孝?若是天子表彰不孝,那天下……”

宣泰帝抬手制止沈砚的话,依旧盯着祝乘风:“驸马对朕的回答,可和对泰安的回答相同?”

祝乘风凝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