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又郑重辑手一礼:“此番失礼,是我之过,今载元正,我当随驸马回江南,当面向父亲母亲请罪。”
贺兰池改口叫父母叫得顺口。姿态又放得极低,全然没有强制成婚的霸道之态,一下便把祝珉噎在了原地。
“天家赐婚,哪来的罪责之说?”祝乘风打断凝滞的气氛:“叔父可能还有事情要交代于我,还请殿下乘车先行。”
“那驸马可要在叔父面前,为我多说好话。”被安抚好的野兽,暂时收起了锋芒,变得异常温顺。
“咳……”看着紧贴在祝乘风身上的人,祝珉皱眉轻咳一声。
随着咳声,祝乘风的手指,在紧握着他的燥热掌心勾挠一下,提醒贺兰池放手。
迟迟不愿松手的贺兰池,被勾得身形一僵。掌心处的痒意,如羽毛般刮过心口,让他半边身体酥麻一片。鋂日哽新小説?久Ⅰ???Ⅰ吧叁⒌灵
“驸马,三叔父,那泰安便先行一步。”咬牙压抑的贺兰池,朝祝珉执了个晚辈礼,缠绵勾绕了几下那作乱的手指。
才在祝乘风侧眸含笑的目光中,匆匆上了马车。再不上马车遮掩,他怕自己会当街失态。
公主马车先行,祝氏马车随后,朝着皇宫而行。在滚滚车轮声中,两辆车渐渐拉开了距离。
跟随着祝珉的随侍,以不起眼的姿态,围拢在了自家马车周围,以防旁人窥听。
宽敞的马车内,叔侄二人对桌而坐。
“皇家此番也太过霸道!竟全然不顾天家颜面,行此强逼之事!”祝珉气恼不已:“如今圣诏已下,再无回转。皇家这是要让祝氏成为世家之敌!”
世家和皇室对立已久,当今陛下明显是要对世家下手,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世家之首的祝氏,竟然和皇家联姻,这让其余世家如何看待祝氏。
届时士族联合排斥祝氏,而皇家也不可能亲近祝氏,这番婚约对于祝氏,没有半点益处。
看着一向风雅的叔父面色疲倦,祝乘风点燃三足异兽鼎中,提神的香料。平静道:“天子赐下的,是我和公主的婚约,可泰安却并不是公主,而是一位亲王。”
“此话可真!”祝珉一下坐直身体,震惊过后又怒道:“皇家此番太过欺辱祝氏!”
“叔父不必太过气恼。”祝乘风阖眼按揉几下额角,淡声道:“身为公主的泰安,是插向世家的刀。可自幼备受欺凌的泰安亲王,却是砍向封地亲王的利刃!”
祝乘风简略描述了一下泰安的身世内情。
“你还是要朝亲王下刀?”祝珉皱眉叹道:“慈渡,你可想清楚了?”
想要扳倒亲王,何其艰难。
听得叔父的话,祝乘风一手缓慢摩挲握在手中暖玉,沉思几瞬:“世家出身的官员,朝亲王挥刀,是在分化皇家的权力,是牵扯不断的政治事件,其中阻力太多。”
看他心中有数,祝珉点头道:“皇家始终会提防世家,又怎会允许你朝亲王下手。”
雅正端坐于玉桌一侧的祝乘风,垂下羽睫,看着的驸马绯袍的授带:“可是叔父,我如今身为驸马,为幼年受尽苦楚的公主讨回公道,是皇家内部事件,运行起来较为温和,权势在握的泰安,和他麾下一派的官员,天然便是我的盟友。”
以公主受欺为起点,等朝臣和天下的目光皆被吸引,再一举剖开这些亲王腐烂的内里。
他手中那些沾满血的证据,也是时候,铺陈于阳光之下了。
祝珉沉吟道:“万一在追查期间,泰安公主的身份被暴露……”
“既然要追溯公主幼年的苦楚,当然会暴露出公主的真实身份。”垂下的羽睫掀起,祝乘风神情淡漠:
“我会引导泰安主动暴露男儿身份,届时皇家的赐婚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