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今要怎么对待潞王?这些陈年旧伤,可有痊愈之时?”

看着那双观音垂目的慈悲目光,贺兰池心头擂鼓,轻声道:“驸马若是想要我不追究潞王,我便听驸马的话。”

观音毕竟是慈悲的,许是看不得兄弟相残的事情发生。

贺兰池虽然对那些人恨极,却也愿意为了祝慈渡,生生忍下这些仇恨,违心道:“这些伤痕,早已不痛了。”

伤疤不痛了,内心却时刻煎熬,阴暗的心绪,如毒液般,日日侵蚀着他的灵魂。

垂目而望的祝乘风轻缓道:“殿下如此言说,定是友爱兄长之人。”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和朝臣们一样,让他友爱的话,钝痛之感还是涌上贺兰池心头,凤眸微阖道:“我会放下仇恨,友爱兄长。”

“殿下肯定是要放下仇恨!”祝乘风温雅的声音,骤然而肃:“难道这些疤痕,就如铁链一样,把殿下深锁于永不见天日的仇恨中?”

慈悲温雅的驸马,第一次露出肃杀之气:“他们没那么大得本事,能让上阵杀敌,帷幄朝堂的泰安殿下,日日活于仇恨之中!”

听着这道肃杀之音落地,贺兰池豁然睁开凤眸,不可置信道:“祝慈渡,你在说什么?”

祝乘风捧住那张惊诧的脸:“殿下的这些伤疤,就犹如伤在臣身,让臣痛不可抑!”

“泰安公主要友爱兄长!”身着五品驸马袍的世家骄子,对着伤痕遍身的贺兰池,一字一句道:

“可臣!身为驸马都尉!必定要在天下人面前,为殿下,讨来一个公道!”

“叮叮咚咚”廊下悬挂的琉璃风铃,似是也为这番话所摄,清脆响个不停。

清悦的声音,犹如惊雷,把贺兰池钉在原地,许久之后,眼泪才滚滚而下。

痛苦嘶吼的灵魂,仿佛被渡上了一层温而柔的神光,薄唇张阖几下,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人人都劝他忍,都劝他让。

只有他慈悲如神佛的驸马,面露肃杀,想要为他博一个公道。

可见慈悲菩萨,亦有怒目之相。

“祝慈渡,你怎么这么好,怎么这么好啊。”贺兰池转身,紧紧环抱住祝乘风的腰肢,眼泪滚滚不绝。

“殿下不要怕,等臣为殿下讨来了公道,殿下的疤痕也该痊愈了。”祝乘风轻缓抚摸着贺兰池颤抖的身躯。

刻在心上十几载的疤痕,到了该痊愈的时候了。

长久以来,勒住百姓脖颈的绳索,也该到了腐朽入土之时了。

天下百姓苦这些亲王久矣。

先帝的几个皇子,除去陛下和泰安外,皆都随了先帝的阴恨毒辣。

身担着亲王名号,乱时不知安抚百姓,大肆残杀掠夺。

太平时不知安守封地,不顾政令,私征百姓,私占农地,无恶不做。

随着近年气候越发恶劣,边关必定要爆发战争,届时朝野的目光皆在边关。无人束缚的亲王,定会如吃人的恶鬼,把百姓们生吞活剥。

祝乘风便是要在边关开战前,把这些恶鬼通通打回地狱,让他们再不能祸害人间。

他原先是想拿远在宁州的永宁亲王开刀。

既然潞王自己撞上门来。

那他便借驸马之责,为公主鸣冤。斥陈其诸般恶事,再把这些亲王常年来,对百姓所做之事,铺陈于天下,请废亲王。

废除亲王,是会引起举朝震动的大事。

历朝历代传下的制度,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推翻,一旦要做,便要确保万无一失。

此后,等天下政权归一时,他再步步攀上权臣之巅。

这个世界数据朦胧,暂时只是确定了女主。他还不知要在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