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乘风听着席间笑语,垂眸不语
微晃酒樽,清酒荡波。
桂花香气四溢
因伤重原因,他还不能饮酒
便以竹著轻点酒面,还未送入口中。
手却被天子一把握住:“不能饮酒。”
手中沾了酒液的竹著,被天子夺下。
被握住的手却感觉越握越紧,
相握的手,垂到桌下
天子手指慢慢挤进指缝间,缓缓相扣。
祝乘风的手指却不弯曲
天子拉过他们交握的手
慢慢合上那不屈的五指
便成了真正的十指交扣
“陛下?”祝乘风侧头看向天子,抬眸间却察觉席间一时安静,所有人都看向自己。
便用尚且自由的右手,轻推开面前酒樽,询问天子:“夜深了,臣送陛下回宫。”
“我和驸马一起送皇兄!”
“送陛下回宫的路上,正好路过公主府,也就顺道送殿下了。”
“啊?我不能陪驸马住在家里吗?”
贺兰池见糊弄不过去了,又开始装傻充愣:“是啊,是要路过公主府,驸马有什么紧要的东西要去公主府取吗?”
对此,祝乘风只是拿起拐杖。
塞到依旧八风不动的钟淮安手中
对又开始耍赖的贺兰池做了个“请”的手势。
挥袖间,溅在袍袖上的酒香一荡而过。
婢女拿来披风,天子颔首接过。
替祝乘风轻轻披上,低头系带之时,悄声耳语:“这个时辰坊间夜市已开,热闹非常,同朕一起去逛逛?”
低沉微哑的嗓音,激得祝乘风耳尖生理性绯红,他借由接琉璃灯盏的动作,错开一步。
接过灯,谢绝了仆从跟随
温声询问父母:“坊间夜市已开,父亲母亲可同去?”
得到拒绝后,几人便出了府
此刻夜幕降临,繁星闪烁
祝乘风身披玄色金丝绣花薄氅,在夏日的夜风中,仍旧感到了些微凉意,握在天子掌中的手指,经由半晌,才染上了天子掌心的热意。
“到底是伤到身体根基了,入伏之夜,手却这般寒凉。”天子用双手捂着掌心的手,低头,吻了吻刚有了一丝热意的指尖。
心头顿痛,却强忍着不表露分毫:
“朕已召集了天下有名的数百位医者,一定会医好你的。”
“……臣谢过陛下。”
“为何与朕如此生分?”
“臣遵礼而回,也算生分吗?”
“不必对朕遵礼。”
“哦。”
“哦?”
“臣知道了。”
“你啊……总能是能在一言一行中,轻易揉搓朕的心。”天子侧头,垂目。
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可朕能拿你怎么办呢?疼也来不及,爱也爱不够。”
天子从未有如此言行肆意之时。
祝乘风侧脸,还未看清天子神情,眼睛却被一双手轻轻蒙住:“猜猜我是谁?”
“幼稚鬼。”
“我是幼稚鬼!那皇兄就是肉麻鬼!驸马也要骂皇兄一句肉麻鬼才公平!”
“钟淮安?你怎么叫陛下为皇兄?”祝乘风故意问。
“是我!”贺兰池狠狠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