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容拒绝地搀上父亲手臂

左挽父亲,右搀母亲

贺兰池身形挺如修竹,挤在中央

紫金王侯冠束起他高扬的马尾,

桀骜又张扬,热烈如火

父亲倒是被这番热情弄得欲言又止。

母亲也是无语到尴尬侧望

几次被挤走的天子面有不悦

却强忍着不愈发作

“……哈哈哈哈!”

这番画面,让祝乘风突地扬眉畅笑

钟淮安侧头,望着那双笑得弯弯的狐狸眼,心脏乱跳到了心悸失衡的地步。

已经步入府内的几人闻声回首。

皆是怔然

天子欲急行而来,两步之后,又顿在原地。

平日冷肃严厉的凤眸中,浮现温和笑意。

少顷又有泪光闪过。

贺兰池懵在当场后,又恍惚着扯动笑容

面上是笑,眼泪却大颗滴落。

钟淮安倒是没哭,但也红着眼圈,牵住祝乘风的手,努力几次,才从喉间挤出声音,“我要在余生的每一个时刻祈求,愿君,岁岁安康。”

时间要是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该有多好

“乘风快来!”父亲母亲也浅笑招手。

“你亦岁岁安康。”祝乘风眼中笑意未退,回了钟淮安一句,同他一起步入府内。

天子帮他理了理被风抚乱的围脖

并肩而行。

贺兰池也不再胡闹,擦了眼泪,伸出手,语气雀跃中藏着哽咽:“驸马快来!我们回家啦!”

斜阳西落

便是如天子这般遵礼之君

到了此刻仍绝口不提回宫之事。

贺兰池和钟淮安更是没个自觉。

大有长住侯府的架势

父母碍于天子颜面,不便谢客。

还是祝乘风提议一同吃过晚饭,便该回宫的回宫,该回公主府的回公主府,回国公府的回国公府。

听罢建议

几人纵不愿,也不敢反驳

依山引泉的亭内,天子落下指间棋子,对祝父颔首道:“伯父棋艺精湛,朕远远不及。”

“……咳!!咳!陛下太过……呃,太过……”陪着天子下了几局棋。

祝父一直以来挺直的腰板,终是在天子的一声“伯父”下呛咳地弯了下来。

见天子起身,还愈为他拍背,递茶,不由失礼连声高呼:“慈渡!来帮父亲看看这方棋局!!”

祝乘风从厅内行至廊下。

对庭院瀑布旁,尴尬对坐的父亲和天子打个手势,示意二人移步侧厅。

一场家宴晚宴下来

气氛倒也温馨

天子没有任何君王架子

贺兰池更是像个忙碌的蜜蜂

因为急于展现自己,席间就光看他上下翩飞,给祝母添酒添菜,为祝父捏肩,捶背。

端得是一派贤惠温德好儿媳。

钟淮安一向看不惯他做戏的姿态,席间却是也全力表现着自己,翩翩君子,勋贵郎君,若要全心全意讨好起人来,也是嘴甜如蜜。

最是得长辈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