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统领带领三千禁卫，朝冷冷看来的太尉行礼：“属下见过太尉，起乱之人被诛，我等是否要去宣政殿迎新帝登位？”

“山陵未崩，统领过于急切了。”

祝乘风握剑的手有了止不住的颤意。

禁军统领是天子心腹中的心腹，其对天子的忠心绝不参假，他怎么可能在天子还未崩逝时，就说出迎新帝登位的大逆之言？

今夜南门生乱，事有蹊跷。

到了此刻，他已确定这场乱事是由天子在背后掌控。

为的恐怕就是引自己起兵逼宫。

“陛下可还在太和殿？”

还有机会，他还有机会，陛下病重，他还有机会。

禁军统领起身：“陛下一直在太和殿内等候太尉。”

南门到正东殿的距离，足够祝乘风思索出种种对策。

可当他踏足寂静无声的正东殿宇时，还是克制不住心生惧意，踏上隔阶的一瞬，他下令让紧随的亲卫退下，自己只身前往殿宇。

若有人敢在天子所在的殿宇前，披甲带兵。

十死无赦。

月色拨开浓雾，透撒在玉石铺就的阶道上。

皎月之下，权臣着银甲，不懈兵刃。

朝殿而去。

剑尖所指，滴出一路血迹。

“宿主，你心跳的好快，你要是害怕，我们现在就退出世界！”

祝乘风登阶而上，脑海中的系统出声。

“自古造反被俘者，多加以千刀万剐的刑法，这种残酷的刑罚之下，很少有人在行刑前自戕。”

“为什么？”系统不解。

自杀死了，总比受尽折磨而死来的痛快。

还有七八阶台阶就可登得天子殿宇，祝乘风缓慢调整自己的呼吸：“作乱之人逃脱重罚，那他逃脱掉的罪责刑罚，就要由他的亲友，党羽承担。”

指尖染血的手撑于殿门上，缓缓用力。

“我身后站了太多人，系统，我不能逃，也不想逃。”

殿门大开。

黑暗未曾点灯的殿内，一人站于殿中，缓慢转身。

“慈渡，你来了？”

立于黑暗中的巍峨身影，缓步而来，走至月色之下，深邃的面容带着笑意。

笑意并不达眼底：“朕等待许久，你终于来了。”

“是，我来了。”

碾压而来的君王之威，让祝乘风握剑的手一再收紧，天子目光缓缓游走在他的面上。

目光一路向下，落在那有些微颤的天子剑上。

“你是来弑君的？”

“请陛下赐教。”

染血的天子剑慢慢抬起。

剑尖指向赐予他这把剑的天子。

被黑暗吞噬的太和殿内，剑鸣嗡响。

两把天子剑相击，擦出一串火花。

持剑的二人目光交汇，一个神情晦暗，看不明情绪，一个狐狸眼微眯，抽剑挽剑再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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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把绝世宝剑再次擦至一处，一击之下，祝乘风就知道他不是天子的对手。

这位天子，是从战场中生生杀出来的帝王，即使久坐明堂，出手便是揽山吞河之势，他的剑意无数鲜血喂养出来的。

而祝乘风自幼所习为君子剑，舍力而求：精，准，快。

今夜一路杀来，他的剑风已有滞涩。

稍一分神就被天子击败。

剑落。

他败了，败的迅速，但不想败的狼狈。

祝乘风单膝跪地，再次握剑，却被天子单手压住肩膀，起不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