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见你了。”

“海上凶险,你要保重。”祝乘风侧首转眸,见钟淮安一身玄装革带,腰佩弯刀,紫冠束发,额带镶玉,端得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他这副模样,倒让祝乘风想起他们的初遇。

初见齐国公世子,只觉他是英姿狂傲的少年人,接触下才知他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

如今这个流氓就要远航,祝乘风心底却思绪难辩,钟淮安要走了,泰安不知何时会醒。

亦或永睡不醒。

他现在只要等到天子被天道排挤出世界,就可扶幼帝上位,待天下安稳,新帝掌权,他便退出世界,这或许是和钟淮安的最后一面。

思极此,他也不阻拦钟淮安一遍遍抚摸脸颊的动作,抬眸看进那双深暗执拗的眼眸中,轻声道:“此去踏足全新的天地,你定能彪炳史册。”

海风吹着钟淮安的额带垂带飘飞,衣袍猎猎作响,他在狂风中捧起祝乘风的脸颊,和他鼻尖相贴,神情是朝拜般的虔诚:“我和你的名字,都会被记于史册,我们的名字会紧紧关联。”

“太尉祝乘风,提出扩商出海策论,而镇远大将军钟淮安,是实行这一策论的领队之人,后人只要提起祝乘风,就会提起钟淮安。”

“你看,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捆绑在一起了。”

呼嚎的海风中,钟淮安声音并不大,却字字清晰,击打在祝乘风心头,他掩藏所有情绪,伸手抱了抱他。

钟淮安用力回抱,在他耳边轻声耳语:“等我回来。”

“此去一别,望君珍重。”

留下这句话,祝乘风转身下船,钟淮安望着那道松姿鹤骨的身影,抬手吻了吻缠在他手腕上的一节发带。

嗅着发带上独属于祝乘风的幽香。

等再也望不到那道身影,才转身下令启航。

巨舰启航,海波浮荡。

船舶驶出极远。

一方孤舟独随巨舰,远远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