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凛的面上,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笑意未达眼底,又被他隐去,他如今并未着天子衮服,只穿了玄色束袖圆领袍,腰系章带,挂有一枚烟青椭玉。

本是勋贵公子最寻常的装饰,可他巍峨如泰的身形,周身威肃的气势,都让人轻易不敢上窥其颜。

看一人群兽逐渐奔远,他像个溜孩童出来的大家长,并不允许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伸手敞开怀抱,声音带笑:“慈渡,到朕身边来。”

低磁的话音,有道不尽的溺爱之意,被他呼唤的人,把手中的糖块飞洒出去,单手扶住头上的花环。

转身袍角飘飞,带着一串叮当脆响,远远奔来。

不收力道的撞进天子怀中,祝乘风扬起的笑脸张扬又明艳,眼睫眨动,狐狸眼里是全然的依恋:

“哥哥,怎么啦?”

“哥哥见你跑的累了,要不要喝一点蜂蜜水?”

“不要!”头顶的花环要被贺兰决取下,祝乘风有些生气,推了下硬如铁墙的肩膀,转眼看到贺兰池提着大把花环,从密林深处走来。

顿时顾不上和天子生气,转跑向来人:“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苺日浭薪小説??一?9??叭弎???

贺兰池单手接住扑来的人,把人往自己怀里掂了掂,才抬起挂满花环的手臂,剑眉微挑:“怎么样?这次都是一样的了吧?”

几头小鹿围过来,祝乘风却不急着帮它们带花环,而是取下自己的花环,凝起长眉,和贺兰池带来的花环仔细做着对比。

对比之下,看这次的花环,果真和他的一摸一样,他才拿狐狸眼斜斜眺着贺兰池,轻轻一哼:“这不是能做的一模一样嘛?你先前就是敷衍我!”

“我偏心我的驸马,还偏心错了不成?”贺兰池甩了甩高束的发丝,用套圈的方式,把花环抛向小鹿头顶,侧眸邪肆一笑:

“本殿下厉不厉害?”

“哇!好厉害哦。”祝乘风眯眸靠在他肩侧,口不对心的夸赞。

看出他的敷衍,贺兰池立马原形毕露,掰过枕在他肩上的脸颊,按住亲了几大口,神情凶恶,眼中却是刻骨炙爱:“小祖宗真会折腾人。”

”不许亲我!”

“让我给这些鹿编了那么多遍花环,还不许我亲?”

“就亲!!”啵啵啵又亲几大口。

“偏要亲你!!”他的侧脸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作出这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全然是邪妄的坏人模样。

祝乘风被他抱在怀中,左右摇头,看见贺兰决面色肃沉而来,伸手求救:“哥哥,救我!”

一只带有扳指的大掌伸来,他没有犹豫伸手牵上,贺兰池带笑的面色一沉,贺兰决没有给胞弟半分眼神,牵着祝乘风要往木屋方向走:“今日的药……”

上空的金雕嘶鸣一声,交错的树影间,一人提着食匣远远走来,身如凛松,行走间如雄狮巡视领地。

“淮安!”

身侧和身后两道视线沉沉射来,祝乘风只作不见,抬臂招手,鲛纱广袖,一路滑到臂弯间,露出一截瓷肌美玉的手臂。

皓腕间,却又一圈浅浅的握痕。

像是有人用力攥紧他的手臂,镇压过他一切的挣扎。

艳艳的粉,和莹瓷的白,在灿阳下,交汇出隐晦的色彩,射来的两道视线越发灼热,随着来人走近,那两道视线,参进了压制的杀意。

毫不掩饰的杀意,钟淮安自然轻易察觉,他却并不分出心神给天家兄弟,走近祝乘风,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帮他把微散的袍领拢好。

才打开提着的食匣,端出一盏琉璃碗,汤勺轻搅汤药,喂到乖乖张开的唇瓣间:“这次我多放了几味药材,是不是不苦了?”

喝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