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孟从睁开眼,乌沉的瞳仁映不出世间光景,他说:“心有所求才会迷信,我……心中无物,不求神佛。”

新向闻言,回道:“那寻找信仰的我,心里该有一个渴求的事物,对吧?”

孟从没有回答他。

那次之后,新向总是无数次回想,一点点细数他们所有的过往,也没想起孟从最后的回答。

飘荡的思绪在孟从推开门的一瞬回笼。

新向转身看向刚进门的孟从,同时,几乎没有犹豫的抬手,试图直接洞穿自己的胸膛。

可尖锐的金属指尖终究停在了雪白的袈裟前。

孟从那常年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这是我的魇,要自杀也得先问问我的意见。”

新向头颅低垂,看着自己不能移动半分的手指,毫无平仄的回敬:“你自杀也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孟从顿住,也是没有料到新向会这样说。

房间中寂静了几秒,似乎在酝酿什么。

良久,孟从抬眸打破凝固的氛围:“那我现在问,也不算晚吧。”

“我不同意。”新向回的干脆,他上前一步,机械手臂随意念而动,层层叠叠的捆住孟从,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制止他的自杀行为。

孟从没有反抗,他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能不能给我一个争取的余地?”

新向反问:“争取去死?”

孟从没有否认,他眼眸一转,死板的诊疗室瞬间换了模样,原本闭塞的空间一下扩大,周边的摆设变作所有玩家都熟悉的休息区公寓。

但这个公寓有些特殊。

新向侧首,看到了客厅里堆成山的酒瓶,全是烈酒,各种各样应有尽有,并且尽数空瓶。

“酗酒不好。”新向收回目光,也明白过来,这是孟从公寓的映像。

孟从笑笑,眨眼间消失在新向的臂膀间,好似他的束缚是个笑话。

下一秒,孟从出现在新向身后的酒柜前,熟练拿出一瓶烈酒,仰首灌入,将度数高得吓人的酒当水喝。

新向想要制止,却发现自己又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孟从将酒饮尽。

孟从喝完一瓶,红意也从脖颈蔓延至了耳根,但他的脸色丝毫未变,甚至眼神变得更加清醒,他抬起手指,指向新向身后的门。

“我每次累到极致,失去意识前,都要将把自己锁死在房间里,不带后路的锁死。”

孟从闭目,感受酒精的余韵,声音也不由嘶哑:“因为我不知道,睡着的我,会变成谁。”

“变成杀人犯?还是暴露狂?什么都有可能,总之不会是我自己。”孟从停顿了一下,找了一下措辞:“……我早就忘记自己是什么样的了。”

新向金属建模的脸做不出表情回应孟从,他只能干巴巴道:“你平时的模样很正常。”

“正常?”

孟从随手将酒瓶往后一丢,此时他脖颈处的红意居然已经褪去,语调也回归往日温润:“那是因为,我只想让你看见‘正常’的我。”

说完,孟从没管新向的反应,抬手忽然开始脱衣服。

新向见状,颇有些不自然的转头,转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受掣肘,忙上前想要阻止孟从,可看清孟从的上身后,新向呆滞在了原地。

一层又一层,新伤叠旧伤,新鲜的还血肉模糊,陈旧的狰狞刻骨。

孟从转过身,浅笑着展示自己衣下的风光,仿佛遍体鳞伤的不是自己。

他抬起手臂,不带情绪的撕下一片血痂:“这样,你也希望我活下去吗?”

新向:……

新向第一次有了语言功能无响应的状态,他哑然了许久,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