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从浅笑:“我尽力了,剩下的,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见白贝贝情绪又要控制不住,孟从只好又简单补充说明了一下里面笛安的情况。

白贝贝了解后更为震撼:“你是说……如果笛安没办法确信庄北的存在,那庄北就真的不存在了!”

孟从点头:“在我的魇中,最恐惧的事物都会变作真实,这是基础规则,更是超越我们存在的规则,如果笛安不能坚定相信庄北,还是质疑庄北的真实性,那庄北永远不会存在于他的世界中。”

白贝贝抓住了重点:“是庄北不会存在于他的世界中,并不是庄北本身不存在。”

“没错。”

孟从无奈摊手:“相当于,规则会在这里帮他建立一个新的世界,他将永远困在那个世界里,而那个世界中,没有庄北的存在。”

白贝贝听着都毛骨悚然,她联想到笛安的精神状态,心里更是恐慌:“这这这……”

“这不完了!”

白贝贝忍不住蹲了下来,她紧紧抱住自己,有些语无伦次:“还有谁能救他吗?我们能进去喊醒他吗?我们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钻进逻辑黑洞?”

孟从抬眸,看向尽头的蓝天,叹了口气:“不能永远等着别人伸出援手,这份恐惧他必须靠自己战胜。”

“可是……”白贝贝看向笛安那毫无动静的门,吞了吞口水:“他好像不太行……”

孟从没再多说,往前走了几步,轻松越过白贝贝无法突破的距离,站定在笛安隔壁。

他思考了几秒,随后回首看了眼地上的白贝贝,通知她:“事已至此,我先去找庄北商量一下。”

“等一下!”

白贝贝忙伸出手制止,可孟从动作太快,不管不顾的走了进去。

看着回归空寂的走廊,她呆滞好一会,才木然开口喃喃:“……你进去了,等下庄北也走不出来了,那可怎么办……”

已经没人能回答白贝贝,她只能在原地独自抓狂。

“孟医生。”

听见有人进来,原本坐在患者位上的庄北站起身,朝进门的孟从微微颔首。

孟从微微点头,示意他坐,随后轻车熟路走到自己的办公位前坐下。

他坐在沙发椅上,有些怀念的摩挲了一下扶手:“没想到,我还能回来。”

怀念完,他抬眸看向对面的庄北:“选择坐在那,想来是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了。”

庄北神情不变:“当然,如果我不是患者,难道你是患者?”

孟从笑笑,没有回答,他话锋一转:“笛安那边出了一些问题。”

“超出你预料的问题?”庄北冷静反问。

孟从还是没有回答,他接着问:“你不担心他吗?”

庄北坦然回答:“本来是有些担心的,但看见你走进来后,我就不担心了。”

孟从笑容微敛:“那么相信我?”

“嗯。”

“人与人总有共通处,你和我有一点很像。”庄北盯着孟从漆黑的瞳仁,继续道:“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孟从严肃反驳:“你做的那些事看上去可不像是有把握的。”

“不过,你说的没错。”

“我确实不做没把握的事。”说完这句,孟从面色更加严峻:“不过,我现在唯一的把握是,我会死在这里。”

“至于笛安的结局,我只能说我尽力干涉过了,结果如何,我并没有把握。”

庄北闻言,垂眸沉默了两秒,才道:“没有十足把握的现状,已经是你力所能及的最好结局。”

此话一出,原本沉着脸的孟从愣了一下,他问:“我以为,你会怪我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