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和死寂。

杨安跪在冰冷的地上,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身上绳索的紧缚感和皮肤传来的疼痛。手腕被勒得太紧,血液似乎都流通不畅,传来一阵阵麻木的胀痛感。脚踝也被捆得死死的,稍微动一下,绳子就摩擦着皮肤,带来新的痛楚。被迫跪着的姿势让他的膝盖很快就硌得生疼,腰背也因为要维持平衡而变得僵硬酸痛。

杨安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更长。膝盖早已失去了知觉,只剩下深入骨髓的麻木和酸痛。手腕被麻绳勒出的疼痛也从最初的火辣转为一种持续的的钝痛,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在被束缚的地方艰难地跳动。汗水无声地流淌,浸湿了后背的衣服,又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慢慢变凉,带来一阵阵寒意。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门锁处传来“咔嚓”一声轻响。紧接着,一道昏黄的光线刺破黑暗,门被推开了。

刘富贵端着那盏摇曳的瓦斯灯走了进来,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房间的一角,也照亮了跪在地上、形容狼狈的杨安。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额头和脸颊上,脸色因为长时间的恐惧和血液不畅而显得异常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看到刘富贵,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刘富贵走到杨安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然后,他蹲下身,伸手解开了捆在杨安脚踝上的绳子。绳子松开的瞬间,一股针扎般的麻痒感立刻从脚踝向上蔓延,让杨安忍不住想蜷缩起腿,但手腕的束缚让他无法做到。

“站起来。”刘富贵命令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杨安尝试着想要站起,但双腿因为跪了太久,早已麻木不听使唤。他晃了一下,膝盖一软,眼看就要向前栽倒。

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及时抓住了他的胳膊,稳住了他的身形。是刘富贵。他几乎是把杨安半提半拉地拽了起来。杨安踉跄着站稳,双腿还在不停地打颤,像踩在云端。

“废物。”刘富贵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松开了手。他后退一步,举着瓦斯灯,让光线更清晰地照在杨安身上。“过来点,站到灯下面,让我好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