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异常偏僻的仓库。

这下他就算长了100张嘴也说不清了，西哈瓦的手下带着他沿着仓库内的密道仓皇逃命，路上他挨了顿毒打，醒来就在这间昏暗的地下室内。他们认为是提帮功安排阿黑设下的圈套，兄弟阋墙，本是公开的秘密，但是查克利最忌讳他们兄弟将事情闹到警察面前，奚齐知道绝对不能认下这个锅，到时候谁都保不了他。

为了恐吓他供出背后的人，他们还在他面前杀了一个男孩。他不知道这个少年来自哪里，西哈瓦手下黑色产业众多，和缅北往来密切，听人说过他手上有不少人命，和提帮功少爷不一样，他是真疯子。

蒜头鼻用半瓢葫芦从水缸中捞了一勺尸水，缓缓淋到了奚齐的头上，他蹲下来温柔地抚摸他的脸，粗糙的老茧把奚齐的脸刮得有点疼。

“多漂亮的孩子，死了真可惜。”

奚齐只觉得他比刀疤脸还毛骨悚然。

“我和少爷申请了，等你死了，这身皮可以扒下来送给我。”

奚齐颤抖了一下，眼泪几乎要掉出来了，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他是贪生怕死，可是怕死有错吗？他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上个月才过了生日，马上要入籍做职业拳手，阿黑说会让提帮功少爷的俱乐部考虑他，他还想让家人都搬到城里有空调的公寓去住，还想让外甥上幼儿园。

他自己也才18岁，还没活出什么滋味。

蒜头鼻拆开包裹着注射器的一次性塑料袋，让刀疤脸按住奚齐，一针扎在了他的胳膊上。奚齐惊悸不已，剧烈挣扎起来，他力气极大，刀疤脸一个人没按住他，他一下子滚到了水缸的另一边，撞得笨重的水缸大幅度晃动，差点儿就让针头折在了肉里。

“算了算了，这点剂量够了，”蒜头鼻收起针筒站了起来，“带他出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去哪里……”奚齐刚才撞到了肩胛骨，疼得艰难开口。

刀疤脸弯腰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见过西班牙斗牛吗？等会儿要把你放进笼子里，用拳头一下一下打死。”

奚齐骇然，他还想说什么，可是突然一阵头晕目眩，他说不出话来了，明明是睁着眼睛，可是看什么都模糊不清，想要挣扎，没有力气。

那针起效了。

他被拖着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穿过走廊，他莫名觉得这个地方十分熟悉。

等到拐过一个弯，穿过一道熟悉的门时，他终于明白这里是哪里了。

这个地方就是ONCE的地下拳场。

偌大的地下拳场空无一人，四周密密麻麻的座椅空荡荡的，只开了四盏巨灯，对比这个场馆的面积来说，不算亮堂，甚至还有些暗。

中心的擂台被改造成了八角笼，用很密的铁丝网围了起来。奚齐看到了挂在笼子里的刑具，转头就想往回跑，但是被人抓了回来，他双手被拷在背后，不方便行动，人也使不上力气，刀疤脸只是轻轻一拽，他就直接栽倒在地上。

李赫延站在高处的看台上，西哈瓦就陪在他身边，两人的身影悄无声息隐没在黑暗中。奚齐的脸上破相了，李赫延视力绝佳，一眼就看到了，皱起了眉毛，道：“吓吓他就行了。”

“他聪明着，你小看他了，”西哈瓦说，“他身手很好，我大哥本来想收他。”

“为什么是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