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茂生点点头,起身说:“明天跟我去见一下崔月隐。将这些,还有海格姆森各位股东的资料全部给孙思。”
张荣之前一直以为崔月隐和他们之间只是偶尔在生意上打过交道,勉强算得上“熟人”的关系,直到这次黎茂生出手搅黄了克尔希和海格姆森的并购案,他才察觉到一点别的意思。
他笑着问:“我们辛辛苦苦干活,全给他们,他们拿什么来换?”
“一百亿美金。”黎茂生语气很平静,甚至有些厌倦:“玩输玩赢都算我的,如今回笼资金加入这场并购案,也算我们的投资。”
张荣有些震惊,感慨说:“好大的手笔,难怪……不过海油崔要是能进入原油期货市场,就真的是潜龙入海,以后钱对他们来说和海水也没什么区别。”
说完正事,离开前张荣忍不住再一次问:“生哥,什么事让你这么心烦?”
黎茂生看了他片刻,最终只是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崔月隐在书房看伦敦分部这边的资料,孙思传简讯给他,说寰宇那边约明天上午会面,跟他们谈海格姆森股东会的情况。崔月隐直接打了个内线电话过去,孙思过来书房见他,说:“先生怎么还没休息?”
他以为崔月隐急着问并购案的事,却听他说:“老孙,虽然我没想让他用上前面那根东西,但我也不想他这个年纪就患上勃起功能障碍。”
“……”孙思难得反应了几秒钟,才重新挂起微笑,说:“明白,我这就去找治疗师。”
孙思离开后,崔月隐仰面躺在办公椅里出神,他突然记起留昭跟他说想和崔融结婚的那个夜晚,他们理当只是一对疏远的兄弟,事情是在什么地方产生了变化?
这背后可能存在的逻辑让他如鲠在喉。崔月隐心想,他太年轻,还看不清自己的心,否则他怎么会将我与崔融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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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的速度很快,当晚崔月隐就拿到了一叠资料,性爱治疗师,他为这个时髦的职业发笑,进而又忍不住想,如果小昭因为这件事有了心理障碍,自己或许应该乐见其成。
现在正是黎明前夕,他独自坐在酒店套房的拱形落地窗前,看着城市黯淡的夜景,天际逐渐出现微光,很多灯光都在这个时候熄灭,这是光暗之间的一个微妙时刻。
崔月隐想起他第一次梦遗时过来找自己,他抚摸他的脖颈时,第一次在手指下摸到一个小小的喉结,他曾经为这些成长的痕迹寝食难安,深深感到一种模糊而缺乏形态的痛苦。
如果他不再有欲望,天使走回神坛,这难道不是他所期待的吗?
崔月隐扔掉资料,走进房间去叫醒他,他已经不再蜷缩成一团,四肢放肆地伸展开,正睡得很香,崔月隐推醒他,他睁眼时还有些迷糊,遮住眼睛像是要躲回睡梦中去:“你干什么?”
“小昭,我弄伤了你,你再也不想做爱了对不对?”
留昭迷惑地看着他,他想,这个人在说什么?
“除了性,世界上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留昭困得睁不开眼,有些迷茫地点点头赞同他,心想,我又不是色情狂,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你以后再也不要有这方面的念头。”崔月隐向他确认,简直有点苦心孤诣地教导和训诫的味道。半梦半醒间,留昭被这句话念得寒毛倒竖,一下彻底清醒过来,差点以为崔月隐要阉了他,他惊魂未定地看向崔月隐的手,那里两手空空,什么利器都没有拿。
留昭微微眯起眼看着他,房间里的光线很昏暗,崔月隐在这一刻很像父亲,他某些记忆中的,那些威严的、晦暗莫测的时刻,他突然想起什么:“你还记得我的那对珍珠耳环吗?”
崔月隐抓着他肩膀的手一下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