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在云浮金山黎茂生拿雪茄引诱他的事,张荣和他在空寂吃饭时说的话,他在车上求他吻他……如果没有不容置喙的爱作为底色,那很多事都能被解读为狎昵的、轻浮的逗弄,不怀好意的捕猎。

他一下子愤怒起来。

留昭咬着手指在衣帽间里来回踱步,起码崔融是正常的,在吻他之前,他就已经不怀好意。

他根本用不了情蛊。

之前明明觉得麻烦,但这又是一种多么简单的、肯定的办法,来掌控和确定另一人的爱,就像黑与白一样分明的判断标准,混乱和失落的心情一下涌上心头。

留昭突然抬眼撞上自己在镜子里的倒影,他看到自己含泪的眼睛,沮丧不安的神情,但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被嘴唇上的伤口和红肿吸引。

留昭靠过去,震惊地摸着自己的嘴唇,下唇上被咬破了两个明显的小口子,上唇也有细微的伤口,微微肿起。他轻轻抽了口气,之前因为一团乱麻的情绪完全没有注意到,留昭捂着嘴,不知所措地怔在那

想和崔融结婚的念头一下子就被嘴上的伤口惊醒。

留昭醒悟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他一定是被崔月隐搞坏了脑子,竟然觉得为了补偿小时候的心结,连和亲哥哥上床也是可以接受的条件……狗屁的条件。

他有些气急地打电话给孙思,说吃饭时不小心咬到了嘴唇,问他要消肿的药膏。

孙思来给他送药时,想了想还是提醒说:“留昭少爷,您嘴唇上的伤口,恐怕很难自己咬得到。”

“……”

崔月隐和伦敦那边开完会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他拿着那边传真过来的一份调查报告,走进房间时,只有通往浴室的一盏夜灯还亮着,他随手打开一盏落地台灯,床上的人像是被灯光晃到,藏进被子

崔月隐将他从被子里挖出来,留昭用手捂住脸。

“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崔月隐问他,又笑着说:“刚刚阿弥拿给我一份很有趣的文件,说你不是我的孩子,昭昭相信她吗?”

“我不想听。”

崔月隐突然也兴致寥寥,他躺在留昭身边,有些倦怠地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说不想当我的孩子,才算数,但是你早就不想了,对不对?要让你跟我姓,就直接捅我一刀。”

“你是不是要跟每个人抱怨我捅了你一刀?”

崔月隐低声笑了起来:“融儿跟你说了些什么?”

留昭没有回答,崔月隐撑起一只手臂看着他,卧室里灯光很昏暗,留昭依旧捂着脸,崔月隐笑着拉开他的手:“被哥哥教训了吗?”

一只手突然捂住他的眼睛,崔月隐微微一怔,手中还握着少年的另一只手,唇上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

崔月隐顺从地张开双唇,含住少年柔软的唇,舌尖探进口腔,舔吻着他湿软的舌尖,他越吻越深,津液从两人偶尔分开又贴合的唇中滑落下来,他们吻了很久,留昭还不太会换气,被口水小小地呛了一下,崔月隐眼睫颤动,轻轻拉开他的手,松开他的唇舌。

留昭喘着气看着他,他的眼珠很黑,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显得润泽明亮,崔月隐也低头凝视着他,留昭忐忑地看了他一会儿,移开目光,说:“我要睡觉了。”

崔月隐依旧看着他,伸出手指抚上他的唇,留昭不自在地躲开他的手。

“融儿吻了你?”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留昭寒毛炸起,下意识地摇头,崔月隐按住他嘴唇的手指微微用力,依旧是柔和散漫的语气:“我亲你可不会弄伤你。”

他遮遮掩掩的秘密一下被拆穿,快让他晕过去的慌张过后,留昭反而冷静下来,甚至有点恼恨崔月隐拆穿他,他说:“我要和崔融结婚。”

“你睡在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