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而美丽的爱人。
有一段时间,他几乎已经克服了这种渴望,也不再做那些梦,他开始能平和地面对他,放纵那些像残留的余烬一样的念头,偶尔触碰他、逗弄他,只是像面对一个消遣的小玩意。
甚至命运的巧合一次次将他带到他面前时,黎茂生也只是觉得有趣,直到推拉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看见日式走廊里,被阿荣抱在怀中的少年
不是命运,是他身边另一个男人的欲望,将他一次次带到自己眼前。
黎茂生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路过,那一瞬间他在想,让给他,这没有什么。
让给他,这没有什么。
一整晚他像困兽一样在公寓里走来走去,嫉妒的毒汁烧着他的心,凌晨时他开车去了郊外的马场,他骑着马跑了一圈又一圈,晨雾让他浑身湿透,天色从发出微光到朝阳从林间升起。
让给他,这没有什么。
我要折断他的手,割开他的喉咙,挖掉他的眼睛让他再也不敢看他、碰他!黎茂生想要杀死任何一个胆敢触碰他的男人,狂暴的杀意和强烈的嫉妒在他心里横冲直撞。他走进那间休息室,看见张荣的脸,那张他熟悉的,从小到大的人生轨迹都和他清晰相伴的脸,他儿时的玩伴,如今的挚友。
他又一次想,让给他,这没有什么。
去维港的前夜,他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试图去想母亲那双凋零的眼睛,但他想不起来任何人,他眼前只有象牙般的皮肤,花瓣般的嘴唇,弯起的笑眼,他皮肤上的绒毛,体脂散发出的独特气味,他是最初的性欲也是食欲,是陵墓里的那棵树,黎茂生曾短暂地逃离,但嫉妒烧毁了他的最后一丝理智,如今他只能屈服。
崔家的晚宴结束后,一辆辆车驶出山道,黑暗中寂静的山林从车窗外闪过,刘琨开着车,见老板在后座上沉默不语,忍不住搭腔说:“生哥,你吃饱了没,要不要去吃个宵夜?”
黎茂生正忍受着一种更难耐的焦灼和饥饿,他摩擦着自己的指关节:“阿琨,拉提斯的那个女孩,再给她加点工资吧。”
刘琨顶了顶腮,好容易没笑出声,只是问:“加多少?”
“再加个零。”
“这……行,我去说说,不过可不知道人家敢不敢要。”
“他在维港实习过的那家公司,给他们一轮融资。”
就连刘琨也感受到了他那种迫切的渴望,无从下手的焦躁,即将分离的不舍,他应了一声,忍不住说:“生哥,怎么不直接给那位小少爷送点小朋友喜欢的东西,他喜欢什么牌子的跑车?”
“他还不会开车。”
“啊?”刘琨很惊讶,又说:“那请个教练去教他吧?”
这次黎茂生沉默了很久,终于说:“阿荣不是买了个驾校在教他?”
刘琨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叫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闭上嘴安安静静地开车,不敢再提宵夜不宵夜的事。
26
26
留昭在商场里陪着温峤抓娃娃,女孩超过8%的命中率让他们很快就抱了一堆玩偶在手里,温峤玩够之后,两人把抓来的娃娃分给围观的小朋友,留昭把手里的那杯手打柠檬汁递给她,里面的冰已经快完全化了。
商场里暖气开得很高,温峤穿着高领毛衣,稍微有点想抽烟。
“你说我该不该拿?他们给得实在太多了。”
“拿着吧,反正你也干不了多久,早点攒完学费就可以去读书了。”
“刚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读完书多半也是当一个落魄艺术家,现在拿着这种工资我突然觉得可以多干几年,为今后穷困潦倒的生活攒点钱。”
留昭有些好奇地问她:“你到底加了多少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