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任何一种事物,它给予人们天马行空的权力,同时,也给了人们随意猜测的自由。
没有拘束,无限自由。
颜士玉听着李暮歌的话,眼睛亮了亮,“那是不是说,不光钦天监能解读,旁人也能解读?”
李暮歌微微颔首,“祸水东引确实是个好法子,但引给谁,如何自圆其说,需得好好想想。”
颜士玉低下头沉思,想了一会儿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反正破局的法子就摆在这儿,真正要头疼的是大公主和大公主的人,不是她。
李暮歌能想到的办法,颜士珍自然也能想到,她此刻就将方法告知了大公主,大公主身边亦有研究天象的人才,想要找出一套自圆其说的说辞来,并不困难。
困难在于,皇帝信不信。
像是这种借用天象展开的政治斗争,很多时候赌得就是皇帝的信任,皇帝若是相信天象,那被天象指定的人无论如何挣扎,依旧逃不过大败的结局。
皇帝如果不相信天象,一句子虚乌有之事,就能瞬间平息所有斗争。
一切全看皇帝的想法。
皇帝是怎么想得呢?
大公主守着残灯,手边放着一本《天官书》,上头详细记载着各种星象,一行行一列列,看得人眼花缭乱。
“‘观乎天文,以察时变’,太子别的书不一定读懂了,这《周易》倒是精通。”
大公主合上手上的书,闭目靠在身后的靠背上,烛光明灭间,难以看见她眉心藏着的忧虑烦躁。
颜士珍低头看书,她看得是钦天监放在史馆中的记录,上头描写了自大庄建国以来,钦天监上奏君王的各种谶言,其中不乏骇人听闻之语。
一一对比就会发现,不少寓意不祥的天象都被钦天监“化解”了。
“殿下,更深露重,小心着了寒气。”
大驸马从外头走进来,为大公主披上了披风,大公主没有动弹,任由他伺候着。
随后大驸马走到大公主身侧,伸手为大公主按压额头的穴位,让她舒服了不少。
颜士珍抬头,拿着手中的书,走到大公主跟前,低头同大驸马道:“驸马,可否让让?”
大驸马抬头,与颜士珍对视一眼,明明只是平静的一个对视,却让人感受到了浓浓的挑衅意味。
在大公主睁眼前,大驸马低下头,起身到了一旁坐着,将距离大公主最近的位子让了出来。
颜士珍从容坐下,两人都很平静,好像一切都很自然。
大公主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颜士珍低声同大公主谈论,该如何将太子的招数挡回去,又该怎么彻底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