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驸马在旁边安静听着,全程没有说过话,等颜士珍受不住熬夜,不得不离开后,他才开口。

“殿下,颜三娘子的法子很好,只是这人选有待商议,选荣阳公主恐怕不太合适。”

没错,颜士珍提供的祸水东引人选是荣阳公主,荣阳公主性情暴躁,与太子以往常有冲突,而且她身后有西北军,兵权在手,荣阳公主确实有推翻太子的武力。

硬要说的话,确实能说得通。

可大驸马觉得,选择荣阳,皇帝不会同意。

大驸马见大公主侧耳倾听,便接着说道:“天象如何说明,全看父皇的想法,父皇一向娇宠荣阳,对贵妃更是恩宠有加,贵妃如今已经没了魏王,她只需求一求父皇,荣阳恐怕就能全身而退,甚至转过头来,继续帮着太子对付我们。”

“嗯,西北军守着边关,战功赫赫,父皇确实不会轻易将荣阳如何,不过这次,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对付荣阳,而是撇清身上被扣上的天命。”大公主知道荣阳不太合适,“不选荣阳,又能选谁呢?驸马心中可有人选?”

“确实难寻合适的人,不知六公主如何?”

“小六?她马上就要成亲了,而且她一直很安分,你怎么会想要选她?”

大公主有些惊讶,据她所知,大驸马和六公主从来没有过什么交集,两人可以说是完全不熟。

大驸马此刻提出将脏水泼到六公主身上,实在是有些没头没尾。

温安澜等这一日,其实已经等了很久。

他提起了一位故人,“殿下还记得大堂姐吗?”

温安澜的父母其实早年间就相继去了,他在伯父温川家中长大,温安澜口中的大堂姐,正是温川的大女儿。

那位大堂姐比温安澜要大上十岁,温安澜刚到温川家的时候,刚刚经历父母相继离世的悲痛,全是那位堂姐日夜陪着他,安慰他。

那些年,温安澜和大堂姐是府上唯二的小主子,温川的夫人身体不好,早年间撒手人寰了,后来温川娶了继夫人,温家的大娘子与父亲矛盾重重,十八便远嫁他地,数年不曾回过长宁城。

“自然记得大堂姐,当时你我成亲,大堂姐还曾不远万里,请人送来新婚贺礼,是一座红珊瑚树,成色极好,可惜后来被星辰推倒,摔碎了。”

大公主口中的“星辰”,正是她和驸马的女儿,朝阳郡主李星辰,因为是大公主唯一的女儿,所以随母姓。

起过往,大公主不禁多说了两句:“我第一次看见你对星辰发那么大的脾气,吓得星辰都哭了。不过,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红珊瑚树稀有,更珍贵的是大堂姐那份情谊,摔碎了实在可惜,星辰那时确实太调皮了一些。”

大驸马叹口气,微微合眼,摇了摇头:“其实,当时发火还有一个原因,是大堂姐告知我,她的女儿入宫做了才人,此去一两年都没有音讯,彼时我查了宫中记录,发现宫里没有姓甄的妃嫔,后来再找,才发现宫里曾有一位甄姓才人过世了。”

“才人过世?”大公主觉得这件事有点儿熟悉,她算了一下,星辰推倒珊瑚树是在她三岁那年,也就是九年前。

景元六年或者更早之前,有才人过世,那不就是景元五年的事情吗?

“那个一尸两命的才人?就是良嫔被污蔑的那一次,那才人是大堂姐的女儿,不就是你我的侄女吗?你怎么不早些同我说!”

大公主没想到那个才人还有这一重身份,若是早知道那才人与驸马有关,当初她绝不会坐视不理,任由皇后将此事草草了结。

大驸马垂下眼眸,神情哀痛地说:“堂姐传信过来时,已经晚了。”

大公主了然,当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多说无用,平添伤痛。

当初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