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魏王转头去看,见是李暮歌,他眼底飞快闪过一丝迷茫。

显然,他没认出李暮歌是谁,只觉得李暮歌眼熟,应该是他的某个妹妹。

“十四见过皇兄,皇兄今日前来,可是看上了文会之中哪位大才子?”

“啊,是长安啊。”魏王心下松口气,知道对面是十四公主,他就不怕叫错人了,“王妃家中有人来参加文会,本王便过来看看。”

“原来是五嫂家里的子侄,不知是楼下哪一位,那位身着绿衣的少年,还是那位青色长衫的郎君?”

李暮歌指了指人群中长得最好看的两个人,魏王妃不是小门小户出身,她家中子侄,肯定人品才学样貌都很出色。

魏王笑容僵了僵,“都不是,是那个人,正与人攀谈的那位玄色衣衫的郎君。”

那个人长得还行,但没李暮歌指得两人出色,而且他本身年纪就不小了,还穿一身暗色的衣服,坐在人群里跟年轻人都不像一辈了。

瞧着跟三十来岁一样,年纪这么大还没举官,依旧在人群中混名头,可不像是世家子弟。

李暮歌看了眼,没有多做评价,她今日来见魏王又不是为了评价魏王妃家中子侄的。

李暮歌不觉如何,魏王脸上却一阵羞红,他觉得魏王妃的这个大侄子太丢人了,还正好赶上皇妹在侧,丢人丢到宫里去了。

“长安你为什么会在文绮楼?你今年都十五了,确实到了说亲的年龄,但这文绮楼里可没有够格尚公主的才子。”

十五六说亲,定亲等流程走两年,十八左右成亲,顺势出宫建府正式开始步入朝堂,一般皇子和公主们都是这个流程。

妻族与夫族会是第一笔政治资本,所以未来驸马的人选需得好生考量,正如魏王所说,眼下文绮楼聚集的这一批才子,没有一个够格尚公主。

他们的出身不够。

“皇兄,长安还小,再说婚姻之事,合该父皇母后做主,长安怎会与人私相授受,实在有失礼数。”

魏王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看李暮歌的眼神,有点儿像现代人看清朝人,好像李暮歌是不知道哪儿蹦出来的老封建。

魏王脑子里没有“老封建”的概念,不过这不妨碍他觉得李暮歌年纪轻轻,脑子跟那群读书读傻了的老学究一样腐朽。

“没看出来,长安你竟然崇尚圣人们有礼有信的处世之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魏王有些想要离开了,他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李暮歌站得位置靠近楼梯,他如果从那边走,逃避意味过于明显。

最近十四和老大走得近,魏王想着,还是不要和十四闹得不愉快了。

另一侧更靠近看台,于是魏王便往看台走去。

边走他还边说:“本王出府之前,王妃还叮嘱本王,要好好看着她那位侄子,皇妹若是有事尽管去做吧。”

这话跟下逐客令差不多了。

李暮歌等魏王走近,侧了侧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薄薄的瓷瓶上用蜡封着口。

她将瓷瓶递给魏王。

“这是何物?”

魏王看着瓷瓶,一脸不解,李暮歌则小声说:“五皇兄确定要在此处说吗?这东西,是大理寺的邹少卿给皇妹的,他说里面的东西有关工部主事陈录之死。”

魏王听到这句话,眉头紧皱,“本王不知十四皇妹在说什么。”

“三皇姐这招釜底抽薪当真厉害,可再厉害的手段,也难免会留下破绽,皇兄当真要我在此处说?”

魏王闻言,四下看了看,三楼人不多,但看台上还是有三五个人,他们明里暗里都注意着他和李暮歌。

魏王将瓷瓶塞到怀中,低声道:“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