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就拿五皇子开刀吧,明年他就要二十岁了,可得抓紧动手送他一程,不然,他死了就能入皇陵了。

李暮歌很想知道,荣阳看见自己弟弟死于自己作下的孽时,会是什么表情!

李暮歌在城外跟手下一起安置佃户,整理庄子的时候,荣阳正在东宫挨训。

工部主事被活活烧死一事在朝中掀起巨浪,太子身为储君,压力很大,因为皇帝命令他三日之内必须查出凶手,给天下百官一个交代!

太子又不会查案,他怎么可能三天查出头绪来,压力只能给到太子底下的人头上。

然后太子从妹妹口中得知,这火是他亲妹妹荣阳放得。

“你可真是孤的好妹妹,放火烧死工部主事,还差点儿把整个工部给点了!你知不知道工部有多少国之栋梁,知不知道里头有多少机密图纸!但凡混乱之中,有一张图纸被敌国盗走,都会令我大庄损失惨重!你疯了吗你!你为什么要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太子把门一关,指着荣阳破口大骂,要不是尚有理智,他都想提剑给荣阳一下,让荣阳清醒清醒。

“别的事你随便做,杀十四也好,跟老大作对也罢,不管你干什么,那都是家事,父皇能保住你,孤也能护住你,可是拿朝廷命官的命不当回事,拿工部军械图纸不当回事,你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啊?孤看你不要当公主了,你来当太子好了!”

“皇兄若是想让位,臣妹不是不能做,只是皇兄舍得这个位子吗?”

被太子当面骂,荣阳眉头都不带动一下,一直到她听见太子说要“退位让贤”的话,她才开口嘲讽回去。

一句话,让太子眼神都清澈了。

“胡闹!有些玩笑可开不得。”

太子眯着眼,声音低下去,明明语调平静,却比刚刚愤怒怒骂还吓人。

荣阳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给了太子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空椅子上,慢悠悠地说道:“是,臣妹只是在开玩笑,但若是那陈录不死,皇兄的太子之位,可不一定能保住。”

“荣阳,你在威胁孤。”

荣阳夸张地捂住吃惊微张的嘴,“太子殿下!谁敢威胁您啊!”

太子被荣阳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气得深吸口气,喝道:“好好说话!”

“哼!皇兄,要臣妹说,杨家做事实在是不够尽心,工部的人是杨家找得,可杨家找得是什么人?崔氏子弟,世家之后,用这个人,打不得骂不得,事事都得看他脸色,如果不是他故意为之,军械图怎么可能流出去?那军械图对咱们有多重要,不必臣妹说了吧?”

太子沉默不语,显然是将荣阳的话听进去了。

荣阳继续说:“想要保住储君之位,光有名分是不够的,哪怕皇兄是皇后嫡出,也坐不稳这个位置,真正能让皇兄保住太子之位的东西是什么啊?”

荣阳将腰上的钱袋子解下来,扔到了手边,金银磕碰桌面,发出闷响。

“是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皇兄是有了,可没钱,谁会愿意为咱们做事?那些人如果用不起七宝帐,睡不了紫檀床,住不了百亩宅院,他们还会跟随皇兄吗?”

荣阳每说一句,太子的表情就更难看一些。